三拜之后,秦墨与萧清羽被送入洞房。
红烛高照的新房内,侍女们退去后,只剩下二人相对而坐。
秦墨轻轻挑起萧清羽的珠帘,终于得以看清她的全貌——眉如远山,眸若秋水,唇似点朱,肤若凝脂。
烛光下,这张脸美得令人窒息。
萧清羽自行解下凤冠,如瀑青丝垂落肩头。
秦墨呼吸一滞,眼神燥热。
萧清羽被他看的十分局促,肩膀轻轻微抖。
不觉间,她的手腕被宽大的手掌攥住,激起一层细小的疙瘩。
秦墨轻轻一带,将她拥入怀中,俯身亲吻。
他可不是柳下惠,如此娇花开的正好,不采撷一番,倒显得他不解风情了。
即将品尝到红唇的刹那,纤细的手指挡在两人之间。
秦墨微微抬头,对上那双无处安放的眼睛。
“夫君,有件事你要先答应我。”
红烛摇曳,映照着萧清羽那张绝美的容颜。
她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足以说明她内心的慌张。
秦墨能清晰地闻到她身上淡淡的幽兰香气,混合着胭脂的甜腻,令人心醉神迷。
“公主有何事相求?”
秦墨嗓音微哑,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纤细的腰肢。
萧清羽咬了咬下唇,眼中闪过一丝犹豫:“明日...你要进宫谢恩?”
“嗯。”秦墨点头,“按规矩,驸马大婚后第二日需入宫面圣谢恩,再加上我的官职未定,正好可以请皇上一并定夺。”
萧清羽抬起眼帘,那双秋水般的眸子直视秦墨:“本宫想请驸马跟父皇讨样东西。”
她从袖中取出一块丝帕,轻轻展开,里面是半块玉牌。
“这是皇祖母留给本宫的阴阳双鱼牌,本是一双,但另一半被父皇拿去把玩已久。”
她声音轻柔,带着一丝恳求,“明日你向父皇讨要此物,就说...是本宫思念皇祖母,想留个念想。”
秦墨眉头微挑。
一块玉牌而已,为何要如此郑重其事?
秦墨怀疑这里头有事,不过洞房花烛在即,他也不好煞风景的寻根问底。
“小事一桩。”
他爽快应下,手指挑起萧清羽的下巴,“不过公主拿什么谢我?”
萧清羽脸颊微红,却没有躲闪:“驸马想要什么?”
秦墨低笑一声,俯身在她耳边轻语:“此时此刻,还能要什么...”
话音未落,他已将人打横抱起,走向铺满大红锦被的婚床。
萧清羽惊呼一声,手臂下意识环住他的脖颈,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
月色打翻了珠帘,是一夜春宵苦短。
翌日清晨,秦墨刚穿戴整齐,门外便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秦墨!老爷让你立刻过去!”红秀尖利的声音穿透门板。
秦墨眉头一皱。
这贱婢,昨日挨的打还不够?
他回头看了眼床榻上熟睡的萧清羽,轻手轻脚走出房门。
红秀站在院中,眼中满是怨毒。
“带路。”秦墨冷声道。
穿过几道回廊,红秀将他带到一处僻静的书房。
推门而入,只见林老爷端坐主位,脸色阴沉如铁,林景明则站在一旁,脸上淤青未消,眼中满是愤恨。
“秦墨!你这个狗奴才!”一见秦墨,林景明立刻扑上来,却被两名家丁死死拦住。
“大清早的,少爷火气不小啊。”秦墨悠然入座,自顾自倒了杯茶,“怎么,昨晚睡得不好?”
林老爷重重拍案:“够了!秦墨,你到底想怎样?”
秦墨啜了口茶,不慌不忙:“老爷这话问得奇怪,不是您让我来的吗?”
“你——”林老爷气得胡子直抖,“别以为拿捏住替考之事就能为所欲为!欺君之罪你也逃不掉!”
“是吗?”秦墨放下茶盏,似笑非笑,“那老爷大可以现在就去告发我,你敢吗?”
林老爷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他总不能真的拿全家性命,跟他这个光脚的鱼死网破吧?
“你到底要怎么才肯罢休?要钱?要权?”
闻言,秦墨不禁笑出了声。
“林老爷,你难道还没想通吗?”
“想通什么?”
秦墨冷笑一声,指着林景明说道:“你儿子就是这个草包,就算我把状元的位置给他,他坐的住吗?”
“我怎么坐不住!”
林景明很不服气,唾沫横飞。
秦墨嗤笑,反问道:“就比如昨日,皇上突然发问,要你作诗你当如何?”
“我...”
林景明突然僵住。
他只会打油诗,说写黄词艳曲,写诗他是真不会。
“我再问你,江南水患,皇上要你提供赈灾对策,你想得明白章程吗?”
“我...”
“你想不出来。”
秦墨替他做了回答,然后冷声道:“状元固然风光,但伴君如伴虎,半点差池就会让人发现你身份有问题,到时候整个林家都得完蛋!你该不会以为君前奏对的时候,我还能站在旁边给你出主意吧?”
接踵而至的话,让林景明满头大汗。
他好像...确实答不出来。
看见这一幕,林老爷也沉下来。
原本,他还是抱有些许侥幸心理的,但经过秦墨这么一说,确实风险太大。
“对了。”
见两人陷入自我怀疑,秦墨继续下猛药,“我听说关于皇商的差事,林家迟迟未能交货?皇上似乎很不满,派人来催了?”
林老爷脸色骤变:“你...你怎么知道?”
这事极为隐秘,连林景明都不清楚详情。
皇上数月前命林家筹备十万匹上等棉衣作为边关军需,可江南突发水患,棉花迟迟才凑齐。
若三日内再交不上,林家皇商的位置难保。
秦墨笑而不答。
“我怎么知道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件事我能帮你解决,但...”秦墨朝着林景明努努嘴,“但他不行。”
林景明顿时觉得颜面无光,他居然被一个小书童比了下去。
“爹!别信他!我也能...”
“你能什么?”林老爷厉声打断,气不打一处来,“你要是真有能耐,能让人替考吗!”
林景明如遭雷击,脸色煞白。
秦墨起身整理衣袖,露出笑意。
“看来林老爷已经明白他的斤两了,那就让我们把这出戏继续唱下去吧。”
林老爷沉默良久,终于颓然摆手,他有一种上了贼船下不来的感觉。
“去吧...此事拜托你了。”
林景明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状元没了,公主也没了,甚至连身份都没了!
那他现在是谁啊!
秦墨离开书房回到新房,瞧见萧清羽已经起身,正对镜梳妆。
“公主起得真早。”
秦墨走到她身后,接过梳子为她梳理长发。
铜镜中,萧清羽的容颜略显憔悴,眼下有淡淡的青影,显然昨晚被折腾得不轻。
想起昨晚那些丢人的姿势,她红着脸低下头。
“公主这是怎么了?”
秦墨盯着她红润的耳垂,轻轻吹了口气。
萧清羽雪白的天鹅颈是起了一层小疙瘩,颤声问道:
“昨夜...本宫的话,驸马可还记得?”
“自然记得。公主放心。”
萧清羽眸光微动,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轻轻点头:“多谢驸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