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
萧景珩微微颔首,换了一套衣裳,从后门乘了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回了靖王府。
“王爷!王爷您终于回来了!”
折镜带人找了一晚上,都没能找到萧景珩,已经快要急疯了。
见萧景珩安然归来,这才松了口气。
萧景珩脸色黑青,浑身杀气。
“你立刻去查陆行安带回来的那个女人,她姓甚名谁,什么背景,一天之内本王要知道的清清楚楚!”
折镜吃惊地问:“王爷,您怎么忽然对女人有了兴趣?”
他们家王爷,从来不近女色。
萧景珩脸色冷峻:“废话少说。”
折镜一哆嗦:“是,属下这就吩咐下去。”
略一思索,折镜福至心灵。
听说陆行安带回的那女子,救了他的性命,两人关系匪浅。
王爷八成想从这里做文章,挑拨陆叶两家关系。
萧景珩在椅子上坐定,喝了口茶。
眼前莫名地浮现宋知意,昨晚她乌发雪肤,小脸儿绯红妩媚,可恶地扒开他的衣裳,害的他成了众人口中的淫贼……
他顿时心烦意乱,血气上涌,俯身吐出一口黑血来。
“王爷!”
折镜吓了一跳,立刻道:“快请孙大夫过来!”
他扶着萧景珩在床边坐定,自责含泪。
“王爷不该服用那奔雷丸,都怪属下无能……”
奔雷丸能快速提升人体机能,让人进入全盛时期。
可王爷中毒已有三年,身体虚弱,本元亏损,短暂的提升之后,必会引起毒发。
昨晚,他和王爷一起进宫找证据,他负责引开龙鳞卫许多追兵,可没想到,那陆沉不上当,一直守在御书房附近。
“不怪你,陆沉心思细腻,手段狠辣,非同小可。”
萧景珩脸色颓败,又咳出几口黑血,骨节分明的大手紧紧地抓着床单,青筋暴起,眼底满是不甘。
陆沉只是陆家旁支,未能得到安定侯府的照拂。
他能做到龙鳞卫统领的位置,自然是有本事的,只是可惜,此人不能为他所用。
害他如此的,除了陆沉,还有那个坏女人!
萧景珩眼底浮上狠戾,大掌捏的咯咯作响。
“等找到那个女人……本王要把她凌迟处死!”
门外响起通传声,“良贵妃到!”
“母妃怎么来了?”
萧景珩挣扎着要起身,却见一华服女子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珩儿!你是不是又毒发了?”
这女子雍容华贵,保养得宜,头戴金簪,耳钳明珠,穿着繁复精致的贵妃服制,正是昭国唯一的贵妃,良贵妃。
看着脸色青黑,气息奄奄的萧景珩,她心痛至极,潸然泪下。
“要是被本宫抓住下毒之人,定要把他千刀万剐!”
萧景珩安慰她道:“母妃别伤心,我无碍的。”
良妃拿帕子擦了擦泪水,慈爱地笑了。
“本宫给你带来了许多补药,又找了几个神医,不日之后就到京城,他们一定能治好你的。”
她怕触动萧景珩,也不敢多哭。
“听母妃的。”萧景珩应下。
他命不久矣,药石无医,可惜,母妃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良贵妃又宽慰了他几句,眼神停在他腰间。
原本悬挂着玉佩的地方,空空荡荡。
那块游龙飞凤的玉佩是她送给萧景珩的,叮嘱过他,等有了心上人,要送给对方做定情信物。
萧景珩从来玉佩不离身,可现在……
想到他之前屡次拒绝宫里安排婚事,良贵妃心情激动。
儿子八成是有了中意的女子……只是不知那姑娘是谁?
良贵妃动了动唇,到底没问什么。
上了回宫的马车,她才吐了口气,叮嘱身边的金桂嬷嬷。
“你去查查,靖王最近跟哪位姑娘走的近。”
这可是珩儿第一次对女子动心。
如果那女子身家清白,品行不错,她必要娶回来,给珩儿做王妃!
金桂嬷嬷笑着应下了。
——
宋知意并不知有人对她动了杀心。
她去找了房牙,打算买个宅子。
在宁县,宋家父母做些小生意,家境并不算贫苦,房子也还算宽敞。
原主的姐姐宋知心,弟弟宋知礼都有单独的房间,只有原主被安排在柴房住。
那个冬天,原主高烧病重竟无人知,一命呜呼。
她穿来之后,给自己治了病,又卖了几株药材,本想离开宋家。
可没想到,在一次采药过程中救了陆行安。
拖着一个残疾,她只能依然暂居在宋家。
不过宋家人见她能赚钱,性格也变得强硬起来,对她的态度也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变化。
房牙孙婆子带她奔波半天,一共看了三处院子。
宋知意选了一座位于长安巷的三进院。
这院子虽不算大,却装潢的别致典雅,还有个小花园,很合她心意。
昭国房价尚可,宋知意付了二百两,跟原房主做了交割,又去官府变更了房契,最后给了孙婆婆二两赏银。
孙婆子欣喜若狂,夸赞道:“宋姑娘气度不凡,出手阔绰,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只是这院子不小,您一个人住着不空旷吗?”
宋知意垂眸一笑,“我先来京城探探,我父母家人很快就来了。”
她这两年虽住在柴房,可宋家人却不敢像之前那样颐指气使。
毕竟,她是家里主要的经济来源。
现在,她和陆行安的婚事作废,宋家人也就没了来京城的必要。
孙婆子笑着道:“宋姑娘家里人必然也和您一样,气度不凡。”
宋知意笑了笑,没说话。
孙婆子垂手站着,期期艾艾地看着宋知意,欲言又止。
宋知意问:“孙婆婆,可还有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