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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给塞尔维亚的最后通牒

1867年2月,由匈牙利王国与奥地利帝国组成“帝国议会所代表的王国和领地以及匈牙利圣斯蒂芬的王冠领地”联盟,标志着奥匈帝国正式成立。

1867年6月8日,弗朗茨·约瑟夫与匈牙利贵族达成和解,加冕为匈牙利国王,戴上圣斯蒂芬王冠,同时他也是奥地利国王。帝国在维也纳设有一个帝国中央政府,在维也纳和布达佩斯分别有一个各自处理奥地利和匈牙利地方事务的政府,这就是人们常说的二元制帝国。

皇帝的中央政府负责陆军、海军、外交和对外贸易。匈牙利和奥地利都有各自的议会和总理,分别在立法、行政、司法、税收、海关等事务管理中享有自主权。对外事务方面则统一由帝国中央政府处理。

匈牙利贵族为了证明匈牙利的特权,他们提出了很多要求,一个是皇帝在匈牙利加冕为匈牙利国王,另一个是在布达佩斯设立有立法权的议会。

这个议会要有充分的纯洁性,保证占多数席位的是匈牙利人,尤其是贵族和市民阶层的精英,而国内众多的罗马尼亚和斯拉夫人则基本上没有代表。这个议会设立的法律在历史上归属匈牙利王国的地区有效。

1878年8月,奥匈帝国占领波斯尼亚和黑塞哥维那,1908年10月正式把它并入帝国。这块地方被作为奥匈双方共同管理地区,由财政部负责管理。

但这种状况很不正常,维也纳的一些人为此担忧,开始考虑改变这种状况。要将这块地区与帝国南部的一些地区合并,并做为帝国的第三个地区。

南部地区也和波斯尼亚和黑塞哥维那一样,斯拉夫人占多数。他们认为这一地区的人对维也纳较为亲近,不太喜欢布达佩斯。

从版图上看,奥匈帝国是当时欧洲的第二大国,仅次于俄罗斯。

人口也仅次于俄罗斯及德意志帝国,居于第三位。在这个大国中,奥地利部分占总人口的约57%,经济资源也占绝对位置。

奥匈帝国是一个多民族的国家。整个国家内有十个不同的民族。日耳曼人和匈牙利人是这个二元帝国的两大支柱。其中日耳曼人占总人口的四分之一,在财富和教育水准上都领先其他民族;但政治影响势力反而比较落后,因此日耳曼人总是毫无疑问地支持政府。

匈牙利人在政治方面的势力最大。和其它民族比起来,这个民族别具一格,民风强悍,富有浪漫色彩。他们经常缺乏现实感,但却从不忘记其本身的利益。匈牙利贵族具有强烈的爱国心,但却完全缺乏现代知识和政治修养。他们能提供具有活力的领袖,但大部分却心胸狭窄,缺乏雅量。

波兰人占全国人口的十分之一。那时的波兰同二战一样山河破碎,被俄德奥三国瓜分。在奥国境内的波兰人比较愿意效忠于这个帝国,因为他们要比住在那两个国家的人生活的要好些。他们在政治上支持匈牙利人。

捷克人与斯洛伐克人加在一起,占全国人口七分之一。捷克人中的上等阶级希望在奥匈帝国之内获得完全的自治,但却没有脱离该国独立的愿望。巴拉基号称捷克民族主义之父,他认为俄国人比奥国人更可怕。

南斯拉夫人有650万人,他们是问题最多的民族集团。这650万人又分为三个集团,分别是塞尔维亚人,克罗特人,斯罗芬人。

其中信仰罗马正教的克罗特人占将近一半,总数300万人,其中不乏优秀的军人,这些人中的大多数对皇室非常忠诚。塞尔维亚人有200万人,信仰希腊正教,他们和克罗特人所说的语言几乎完全相同,但却势如水火。因为塞尔维亚人曾受土耳其人的统治达三百年之久,和克罗特人有完全不同的文化。

而且他们多数是农民,其中大部分是文盲,少数知识分子则使用俄文,所以克罗特人也瞧不起他们。

斯罗芬人有150万人,他们是更贫穷和落后的民族,在政治方面接受克罗特人的领导。也就是说,克罗特人和斯罗芬人倾向西方,而塞尔维亚人则倾向东方。

除了这七个集团,还有三个少数民族:300万罗马尼亚人,200万乌克兰人,80万意大利人。罗马尼亚的政府很不好,所以宁愿受受匈牙利人的压迫,也不愿回到罗马尼亚。乌克兰人在这里是被称为卢森尼亚人,他们大多数拥护帝国,不想让奥匈帝国崩溃,如果这种事情发生,他们会受到俄国的统治,那将更加水深火热。80万意大利人都愿意返回祖国,尽管意大利的统治并不比奥地利好。

统治这样离心离德的十个民族很不容易。他们各有各的诉求,有的还互相为敌。需要统治者有很强的政治智慧和政治手腕。

在帝国里,24个省都有自己的议会,奥匈都有自己的国会,国会中有24个政党,这还不算零星集团,专以捷克人而言,就有五个党。

每个政党都想有自己的声音,在所有的会议上出现的都是争吵。所以奥匈帝国每想通过一个法案,总会有政党出来反对,政府就得事先疏通某些政党,才能保证法案通过,所以立法程序也就变得极为复杂和迟缓。

在奥匈帝国,较高级的文武官员在退休时都会被封为贵族。造成维也纳贵族成群,这些贵族都有较高的收入,丰厚的家产。他们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沉浸在宴会、狩猎和恋爱中。

他们只想着享受,对国家大事漠不关心,更没有进取心,请他们当部长都被认为是一种莫大的个人牺牲。所以帝国政权也就被握在匈牙利贵族的手中。在1914年决定战争的国务会议中,含有两个匈牙利人,一个波兰人,一个克罗特人,而日耳曼人则仅有一个。

奥国人的生活一直都是软绵绵地,喝着美酒,跳着华尔兹,泡着咖啡馆。他永远是友善的,和蔼的,讨人欢喜的,决不当你的面说一个“不”字。

他们好象永远这么优雅,这么安闲。北方的日耳曼人,尤其是普鲁士人,很看不起奥地利人,他们认为奥地利人缺乏勤劳勇敢的精神,缺乏积极向上的改革精神。每个地区、国家都有他们各自的生活方式。用普鲁士的标准来衡量奥地利,确实有失偏颇。历史证明这种生活方式自有其道理。四百年来,这个同样的奥地利曾经是日耳曼民族神圣罗马帝国的中心。

它曾经发扬帝国的光辉,并且也曾屡次挡住土耳其的征服狂潮。尤其是在科学、艺术和文化上都有伟大的贡献。在这个二元帝国统治之下,十个民族都享有相当的自由。这个国家的繁荣远超过其邻国。

奥国人自己认为“我们奥国人悲观,但却心情轻松。”1914年,奥国政府表现出充分的信心,它敢于使用由少数民族所编成的部队去对抗那些与他们种族相同的国家。

而且直到战争结束之日为止,这些部队从来都没有叛变过。所以当奥匈帝国下葬时,有许多人为它掉下眼泪。

大公的被刺,在奥地利激起了强烈的反塞尔维亚示威和骚乱,学生们示威游行,工人们自发组织罢工。学生、工人和新闻界要求对塞尔维亚进行严厉的报复。在巴尔豪斯广场外交部,人们普遍倾向于对贝尔格莱德采取行动,越早越好。外交大臣贝尔希多尔德和参谋总长康拉德将军最近几天忙的要命,也高兴的要命。大公的死,给了他们发动战争的千载难逢的机会。他们四处游说,又是演讲,又是在报纸发表讲话,鼓动奥地利人的反塞情绪,为即将要发动的战争作准备。但是,有一个人为这场战争担心,他是匈牙利总理,伊斯特冯·蒂绍伯爵。

伊斯特冯·蒂绍伯爵担心,如果入侵塞尔维亚,俄国人不会看到这个“小斯拉夫兄弟”受欺负,肯定会伸出手来帮这个小兄弟一把,这样局势就会变的更加复杂,战争演变到哪一步会更加难以预料。他连忙来到维也纳的哈普斯堡,向老皇帝约瑟夫陈述自己的意见。

在老皇帝约瑟夫面前,蒂绍伯爵和康德拉将军各执己见,发生了激烈的争论。

“男爵阁下,你虽然知道塞尔维亚对我们非常仇恨,但是你忘记俄国了吗?”蒂绍伯爵冷冷地反问。

“俄国有什么可怕的,如果塞尔维亚没有俄国的支持,一定不敢向我们寻衅,况且我们和俄国塞尔维亚的战争再所难免,早打不如晚打!”康德拉将军激动地反驳。

“俄国没什么可怕?男爵阁下,可怕的很!俄国和我们是近邻,早就对我们垂涎三尺,是我们的头号敌人,如果真的打起来,一个俄国就需要我们全力以赴地去对付。如果我们因一时愤怒,攻打塞尔维亚,俄国必然出兵攻打我国后方,到时我们腹背受敌,那该怎么办?”蒂绍伯爵大声说道。

“不见得,总理阁下”康德拉将军侃侃而谈。“俄国一直想得到巴尔干半岛和土耳其两海峡,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我们难免要和俄国打这一仗。现在大公的死己经激起帝国人民的愤怒,我们现在出兵,是师出有名,用中国古代的话说,这是哀兵,‘哀兵必败’,俄国人看到这种情况,未必会一定出兵。我们先打败塞尔维亚,正好是各个击破,先行翦除俄国的羽翼。”

“事情肯定不会是这样”。蒂绍伯爵微微摇摇头,沉一沉继续说到“贸然开战肯定是不明智的,现在我们应该以不变应万变,并进行积极外交。一是和德国协商,让他们作我们的坚强后盾;二是联和保加利亚、罗马尼亚,对塞尔维亚进行孤立政策,这样既不用进行战争,又能达到我们的目的。”康德拉将军非常激动,他既是反驳蒂绍伯爵,又象是说服老皇帝:“这几年,俄国经济发展迅速,也在不断进行扩军,同时,和法国又缔结了和约,法国也倾力帮助他们。过几年,俄国能发展到什么程度,我们谁都预料不到,如果现在不打,将来还能不能打很难说,恐怕到那时,他们该打我们了。现在,有德国做我们坚强的后盾,假如俄国攻打我们的后方,德国肯定不会坐视不管。如果我们怕这怕那,现在不出兵,塞尔维亚肯定会以为我们软弱,罗马尼亚、保加利亚、希腊也会以为我们软弱,我们的朋友德国更会看不起我们。所以我们应该坚定信心,勇敢果断,速战速决,一举打败塞尔维亚!”

蒂绍伯爵深深担忧着,他表情忧郁地坐在那里,过了一会,缓缓说道:“假如俄国攻打我们,德国依着盟约,不会坐视不管,但他们是全力帮助我们,还是有条件帮助我们,现在谁也不知道。但是,这几天法国的彭加勒总统和维维亚尼总理正访问俄国,如果真的打起来,法国一定会帮助俄国的。这样一来,局势必然会演变成这样:我们攻打塞尔维亚,俄国攻打我们,德国必然帮助我们攻打俄国,法国也一定会攻打德国,英国必然帮助俄法。这样战争必然发展成为欧洲大战,战争过后,英俄法德这几个国家会很快恢复元气,而我们将会万劫不复。对于这些,男爵想过没有?”

说完这些,蒂绍伯爵好象用尽了力气,他不再说话,只是无力地坐在那椅子上,他不知道,他的这些话对大臣们有没有触动,对皇帝有没有触动。但从以后的发展形势看,他的努力白费了。

老皇帝看两个人各执一词,唇枪舌剑,请也不能说服谁,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制止了两个人的争论。

老皇帝思考了一阵,慢慢地说:“现在,是战是和,关系重大,必须看当前局势进一步变化再作决定。我看应该先办三件事,一是由威斯纳博士带领一个代表团,把大公遇刺事件调查清楚,找到事实真相。二是由驻塞尔维亚公使吉斯尔男爵,向塞尔维亚政府提出交涉,看一看他们的态度。三是派外交部内阁秘书霍于奥斯伯爵,带着我的亲笔信,去德国争取德皇威廉二世的支持。”老皇帝说完,又问众大臣有没有别的意见,大臣们都说没有。于是,按着老皇帝说的,大家分头行动。

7月5日,贝尔希多尔德亲自跑到德国,去见德国皇帝威廉二世和他的大臣,请求他们,在奥地利攻打塞尔维亚时提供必要的帮助。因为他害怕在攻打塞尔维亚的时候,俄国会来帮助塞尔维亚,这样奥地利国家获胜的机会就不大,他希望德国做奥地利的后盾,以此来牵制俄国人。

德皇威廉和他的首相特奥巴尔德·冯·贝特曼-霍尔韦格热情接见了这位同盟国的外交大臣。贝尔希多尔德向德皇和他的首相陈述了老皇帝和他自己的意见,并要求德国作出保证。

德皇和他的首相信誓旦旦地向他保证:“奥地利可以肯定地指望德国将作为一个盟国和友邦作它的后盾。”贝尔希多尔德这回心满意足,喜孜孜地跑回国。

“皇帝陛下,我们一定要尽快开战,把塞尔维亚变成我们的领土”。贝尔希多尔德和参谋总长康德拉将军一起站在老皇帝约瑟夫面前,极力劝说皇帝尽快向塞尔维亚开战。“如果他们全部向我们猛扑过来,特别是俄国,我们怎能开战呢?”,老皇帝显得有些犹豫,他慢慢地抬起眼睛,看着这两个下属,向他们提出自己的疑问。

“但是我们不是有德国人的再次保证吗?”康德拉将军满不在乎地回答。

可是谨慎的老皇帝一句话就把康德拉将军问住了“你对德国有把握吗?”

几天之后,派出去的三路人马陆续返回维也纳,向皇室汇报各自的情况。

“塞尔维亚政府肯定和大公遇刺案有牵连”威斯纳博士非常肯定地说。“刺客的经费、武器等都是塞尔维亚军队的情报部门提供,更有甚者,有几个情报部门的官员直接参与策划此案。刺客普林齐普等也是通过塞尔维亚边境来到萨拉热窝的。我认为这些证据充分表明,此案一定和塞尔维亚政府有关”。

第二路人马没什么收获。公使吉斯尔男爵和塞尔维亚政府反复交涉,但塞尔维亚政府不承认和此案有关,一再表示不知道有这么个组织,和这个组织没有任何关系。

第三路收获颇丰。亚历山大·霍于奥斯伯爵把信交给奥地利驻德国大使施策居尼。信的大意是:如果奥地利对塞尔维亚采取行动,它能依靠德国吗?施策居尼大使知道事关重大,向德国外交部发出照会,提出拜会德国皇帝威廉二世。施策居尼紧急拜会德国皇帝。他把老皇帝约瑟夫的信,面呈给德皇威廉。那天正是星期天,在德国皇宫宽大的宴会厅里,德皇威廉邀请他共进午餐。宴会厅装饰的非常豪华,午餐也非常丰盛。午餐的气氛非常愉快,因为德皇看到老皇帝约瑟夫写给他的信,给了他极大的满足感。

“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你听听,听听,约瑟夫那老家伙是怎么说的”威廉二世后来得意地和他的待卫官说着,“如果奥地利对塞尔维亚采取行动,我们能依靠德国吗?”

“陛下,怎么答复的呢?”待卫官看到皇帝心情不错,就回了一句。

“能!为什么不能!”威廉二世兴奋地搓着手,斟酌着词汇,“即便事态发展到奥匈帝国同俄国开战的极端,我们依然保证,德国出于它作为一个盟国的忠诚,将永远站在奥匈帝国一边。”

威廉本人将战争和和平分为好的战争和坏的和平,如果和平是以德国牺牲盟国为代价换来的,他宁可不要。一句话,他宁要好的战争也不要坏的和平!

施策居尼大使和德皇威廉的会谈很秘密,当时连记录都没有,也没有德国的重要大臣在场,更没有大臣来参加这个宴会。德国海军上将阿尔弗雷德·冯·蒂尔皮茨正在瑞士度假,享受着瑞士的蓝天白云。参谋总长赫尔穆特·冯·毛奇在卡尔斯巴德,品尝着那里甘美的矿泉水。所以也无从知道德皇威廉到底和施策居尼大使说了什么。

“我们就放心大胆的干吧”,施策居尼大使非常高兴地回国,向老皇帝约瑟夫秘密报告这个激动人心的消息。“无论帝国行动如何,德国都将信守德奥同盟条约,无条件支持帝国”施策居尼大使这样向老皇帝约瑟夫表达意图。施策居尼大使又拿出德皇威廉二世给老皇帝约瑟夫的信,信上说:

“当下是奥匈帝国向塞尔维亚讨还公道的最佳时机,行动应越快越好,失出这个机会,以后就不必再重提此事”。

老皇帝约瑟夫看到德国发出的这个信誓旦旦的保证,奥地利再也没有后顾之忧。他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下定了向塞尔维亚开战的决心。

这天傍晚,德国首相贝特曼-霍尔韦格第一个听到了这个消息,他一点也没有表示出惊讶,感到非常正常,也觉得这是德国应该作到的,没有对这件事作出什么反应。其它大臣们是在第二天听到这个消息的,但没有一个大臣认为皇帝作的欠妥,也都认为非常正常,都拥护他们的皇帝这么做。

但是,德国皇帝威廉二世,还是怕人说他支持战争,发动战争,或者就是想欺骗一些不想进行战争的人。他和他的海军将军说“我不相信会有任何严重的战争发展。沙皇自己不会站在弑君者一边的。此外,俄国也好,法国也好,都没有准备打仗”。

他想说的是,即使发生了战争,也是奥匈和塞尔维亚之间在巴尔干半岛上的战争,俄国和法国都不会卷进来。但是,他没想到,他己经卷进去了,或许不会有人再上他的当,俄国也好,法国也好,都在看着事态的进一步发展。在给奥国开完这一张“空白支票”后,德皇威廉怡然自得地继续度假,他乘坐他那白色和金黄色相间的豪华游艇,向北驶去。他的游艇穿过挪威峡湾,整整走了20天。这20天,德皇威廉玩得非常尽兴。

皇帝每天欣赏着美丽的景色,喝着纯正的法国葡萄酒,真是流连忘返,乐不思蜀。

看到自己的皇帝都出去旅行,德国的大部分大臣也都外出度假。整个德国政府到处歌舞升平,大臣们都在享受这个美丽的夏季,都相信自己皇帝的许诺一定会实现,但都似乎毫不理会这场近在咫尺的战争,因为他们都一致认为,这场战争只会给他们带来好处,会让他们的国家更加富强,会让他们的生活更加富裕。

老皇帝先约瑟夫再一次召集群臣,继续商议是把还是不打的问题,众大臣看到德国的保证,绝大部分同意开战。蒂绍伯爵看到事己至此,也不再说话。于是皇帝当时下令:“本皇帝己决心和塞尔维亚诉诸武力,各位大臣要迅速做好全面准备”。而这些,塞尔维亚人还不知道,他们还想继续维持着和平。

外交大臣贝尔希多尔德和参谋总长康拉德将军当即主持制订策略:先向塞尔维亚政府提交最后通牒,措辞要狠,开价要高,时间要紧,使其政府不能接受。塞尔维亚政府拒绝通牒之日,就是奥匈帝国开战之时。

蒂绍伯爵虽然宣称他坚决不支持战争,但是他那匈牙利人的气质占了上风,他受不了塞尔维亚报纸的反奥宣传,也认为他们应该受到一定程度的教训。

他同意了向塞尔维亚发出最后通牒这件事。但他也提出一个附加条件:奥国必须同时向世界各国宣布,对塞尔维亚绝无领土野心。贝尔希多尔德同意照此办理,但也没把这当回事,他把宣布的时间拖得太迟了。

“俄国将不会接受,大战将会发生!”老皇帝约瑟夫看过最后通牒后,自言自语,他还能保持惯常的冷静。但是他还是拿起了笔,在最后通牒上签上了他的名字。此时在柏林,德国外交大臣戈特利布·冯·雅戈和他的新婚妻子结束了蜜月旅行,回到办公室。在得知奥国要向塞尔维亚提交最后通牒时,他向奥国提出建议:

在发出最后通牒时,应该同时向欧洲各国致送一份备忘录,让他们都知道塞尔维亚对奥匈帝国造成伤害的事实。

但奥国人的懒惰和马虎贻误整个世界,这种资料直到许多天以后才发出,而且还是用德文写的。等到翻译出来时,战争早已爆发。

贝尔希多尔德不愿意早一点把这份最后通牒呈现在他的盟友面前。当雅戈看到最后通牒的时候,离发出只有24个小时。

雅戈看到措词如此严厉,吓了一跳,他告诉贝尔希多尔德:这太过份了,贝尔希多尔德却骗他说:“现在已经来不及修改,预定明天一清早就要发出。”实际预定是在下午才送交塞国政府,贝尔希多尔德只是不想再改动他的最后通牒。

雅戈同时向贝尔希多尔德提出询问,想知道奥国对于塞尔维亚的真正意图是什么。贝尔希多尔德支支吾吾,不肯明确告诉雅戈,奥国到底想要什么,其实他的包里己经有了一份对塞尔维亚的肢解计划,只是他不想明确说出来。

德国驻英国大使卡尔·利希诺夫斯基向雅戈发出了警告,这个敏感的人预感到奥地利发动战争可能导致危险的结局,会把德国拖进战争的泥潭。他向雅戈提出,说德国不应该盲目地跟着奥国走。

无可奈何的雅戈也可能意识到这一点,但他可能考虑的是问题的另一方面。面对这个警告,他回答说:现在德国在全世界上就只有奥匈帝国这样一个同盟国。

在漂亮的,金黄色和白色相间的“霍亨索伦号”游艇上,德皇威廉一边悠闲地吃着早点,一边看奥国的最后通牒,这己经最后通牒发出的第二天早上。他漫不经心地读完最后通牒后,脸上挂着一副轻松的开玩笑神气,嘲笑着对他的海军副官冯·米勒海军上将说,“一份神气活现的照会,可是吗?”

公元1914年7月23日下午6时整,奥国驻塞尔维亚的公使吉斯尔男爵让司机送他去塞尔维亚财政部。他奉他的政府之命给塞尔维亚政府递交最后通牒,他没有送到总理办公室。是因为总理帕西茨奇正在进行竞选,其他大臣们,包括外交大臣在休假。

“不可能!48小时,这绝不可能!”倒霉的财政大臣语无伦次地说。

“是啊,他们都不在贝尔格莱德,怎么办呢,怎么办呢!”其它几位大臣读完最后通牒后,面面相觑,脸色苍白,他们被这严厉的措词吓坏了。

吉斯尔绝不动摇:“我们居住在一个电话、火车和汽车的年代,你们能想办法做到。”说完,吉斯尔扬长而去。

最后通牒上写着:“据罪犯加夫里洛·普林齐普等7人供词,公元1914年6月28日,奥匈帝国波斯尼亚-黑塞哥维那省首府萨尔维亚城,谋杀奥国皇储费迪南德及皇储夫人索菲一案,在塞尔维亚首都贝尔格莱德策划,作案所用炸弹、枪械、经费及一应物品,均由塞尔维亚政府有关官员和军人供给,剌客亦由塞尔维亚公民训练后,专门护送进入奥国境内,故塞尔维亚政府对本案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有鉴于此,奥匈帝国政府特向塞尔维亚政府提出要求10项,如下:

1.查禁塞尔维亚全国仇视、蔑视奥匈帝国之出版物。

2.立即解散塞尔维亚国家内的黑手党及其反奥黑党会团体。

3.取缔塞国教育领域一切反奥政治宣传。

4.解除塞国一切从事反奥活动的文武官员职务。

5.塞国取缔以损害奥匈帝国为目标之颠覆活动,由奥国派员至塞国监查执行。

6.奥匈帝国派员到塞国参与6月28日谋刺案调查,对塞国同谋犯提出起诉。

7.立即逮捕塞国军方情报官员雅佛·唐科西基、铁路职员米兰·齐加诺维茨及其他嫌疑案犯。

8.惩处协助罪犯越境前往萨拉热窝的塞国边防海关官员。

9.对塞国官员6月28日以后的反奥言论作出回答。

10.以上各项执行情况,由塞国政府尽速通知奥匈帝国政府。”“大家说怎么办?”帕西茨总理听到这个消息后,第一时间赶回贝尔格莱德。他坐在总理府的会议室里,忧郁地看着他的大臣,他的心里充满无奈、绝望和痛苦。

大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没有人说话,会议室内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有的人甚至产生了逃跑的冲动。

大臣们有的感到紧张和惊恐,有的激动不己。都觉得这份最后通牒措词严厉,条件苛刻,从古至今闻所未闻。

如果按这份通牒要求办,那塞尔维亚的国家主权就会受到破坏,和亡国也没什么区别,如果不按着这份通牒办,奥国肯定会发动战争,到时塞尔维亚人民将会饱战争的苦难。大臣们都陷进两难的境地。“我们干脆拒绝通牒,把这个通牒撕个粉碎,扔在奥国老皇帝的胸膛上”一个激动的声音打破了会场上的沉寂。这是塞尔维来的国防大臣,在塞尔维亚国家属于鹰派势力,是个主战派。他们这派大多数是军人,年轻气盛,迷信武力,过分夸大自己国家的实力,觉得自己国家以前打过胜仗,而现在奥国己经衰落,论武力根本不是塞尔维亚的对手。这一派人都参加或支持黑手党。“不能打,打仗我们必败”,鸽派成员极力反对,鸽派成员大部分由文官组成,他们与鹰派的看法相反,认为塞尔维亚国力弱小,而且地处强国之中,所以不能轻易说打仗,一打必败。

“我国只有居民400来万,只能征到50万左右士兵;奥国居民有5000万,可以征到500万士兵,是我们的10倍。同时奥国的军工生产,军队装备都比我们国家强何止10倍。所以不能打,要打我们一定会败,而且会败的很惨”鸽派成员继续分析道。但是这不能说服鹰派成员,两派各说各的理,很快吵了起来。帕西茨总理看到这种状况,强打精神,让自己镇静下来,制止了两派的争论。他提出向驻各国使节发出电报,让他们要尽快向所在国陈述一切,争取同情,请求斡旋。

尤其请求俄国一定要支持塞尔维亚;请求德国政府务必劝说奥国和解;请求英国政府出面调和,缓解纠纷。他把和解的希望都寄托在这几个国家身上。

还有一件急须解决的事,最后通牒要求短短的48小时进行回复,他要求大臣们连夜开会,商量怎么回文。同时等候着各国的答复,尤其要听到俄国人的意见。

大臣们又各执己见,开始了新一轮的争吵,有的人认为干脆不理,准备打仗,有的人认为应该全盘接受,一定不能打仗,有的人认为有选择的接受。会场上是一片混乱,争吵声,拍桌子声此起彼伏,响成一片。

秘书们也被弄的无所适从,把大臣们的意见打印了一稿又一稿,每个秘书都筋疲力尽,唯一的一架打字机也被用坏了,最后,秘书们只能用手抄写文本。

这10条最后通牒,根本就没有塞尔维亚人的回旋余地,连和奥国谈判的可能性都没有,因为奥地利大臣有着异乎寻常的决心,他们一定要击败和摧毁塞尔维亚。所以通牒的条件非常苛刻,要求回复的时间也非常短。

最后通牒中最苛刻的是第六条和第三条,这最不能让塞尔维亚的大臣们接受。奥国的官员可以在塞尔维亚随便进出,并随便调查刺杀案,而且嫌疑犯还得由他们提出起诉。在塞尔维亚人看来,这简直就是干涉塞尔维亚的内政,是奥地利人的蓄意挑衅。

在第三条中提出,塞尔维亚要取缔“反奥政治宣传”。同时这项措施还要由奥地利监督执行,等于塞尔维亚把宣传舆论工具都交给奥地利。以后,报纸上要刊载什么消息之类的,都要经过奥地利国家的检查,这更让塞尔维亚人不能忍受。

塞尔维亚人敢于不能忍受,也有他们的道理。长时间的反奥宣传,己经有塞尔维亚人心中扎下了根,如果现在全盘接受最后通牒,塞尔维亚政府无疑是打自己的耳光,在民众心中会失去威信。还有更重要的一点:他们有俄国这个强援。

帕西茨总理作出决定,凭塞尔维亚的经济实力和军事力量,肯定无力抵抗奥国的攻击,所以一切取决于俄国人的态度。他们致电俄皇,说塞尔维亚将接受俄国所愿意给予的任何忠告。帕西茨告诉他的大臣:若无俄国援助则塞尔维亚就只好接受最后通牒。

俄皇接到塞尔维亚的电报后,召集内阁成员开会研究这件事。经过一轮又一轮的争论,妥协。俄国内阁做出让塞尔维亚人高兴的决定:决定支援塞尔维亚,必要时将不惜使用武力;不过,除非奥国已经进攻塞国,否则俄国将暂不动员,但同时开始作动员准备。

英国大使听到这个消息,劝告俄国外交大臣谢尔盖·萨佐诺夫慎重对待这件事。他提醒萨佐诺夫,如果俄国进行动员,德国可能会立即宣战。

萨佐诺夫回答说:俄国不能容忍奥国支配巴尔干半岛。我们确信可以获得法国援助,不惜冒险一战。

英国大使立即给伦敦发电报,提醒俄国人要参战。我们应该支持俄国,假使英国现在不支持俄国,则可能会丧失俄国在亚洲的友好合作。

俄国愿意援助塞尔维亚,并不是他们有什么深厚的感情。而是俄国在巴尔干半岛有切身利益,它想要占有达达尼尔海峡,还需要巴尔干诸国作为帮手,来对抗土耳其和奥匈帝国。因此在一年以前就早已允诺援助塞尔维亚。“如果你们和奥匈帝国发生战争,你们能动员多少军队?”俄皇尼古拉二世曾经问过帕西茨总理:“50万人。”帕西茨总理回答到。

“50万人能干不少事”尼古拉二世给帕西茨总理打气。这是当时尼古拉二世和帕西茨总理关于战争的对话。

在费迪南德被刺不久,俄国外交大臣萨佐诺夫就会晤奥国驻俄大使,明确地说,除了少数天主教徒和回教徒,波斯尼亚的人民都不愿接受奥国统治。

他故意忽略一个事实:在波斯尼亚,这两个集团占总人口的绝大部分。他还提出警告,如果奥国执意在贝尔格莱德进行调查,就是侵犯塞国的主权,奥国会具有极大的危险性。他可能知道这样的调查将使帕西茨总理脱不了干系。

大幕己经拉开。奥国决定粉碎塞尔维亚,俄国却决心出面阻止。除非有一方面改变决定,否则战争将无可避免。

可是德国驻俄大使波塔里斯伯爵却是一个糊涂虫,他没有理解俄国内阁会议的决定,认为俄国是恐吓大于实际行动。他还打电报告诉柏林:不用害怕俄国会立即采取行动。

有一个人比他聪明,那是巴伐利亚的公使格里米流斯,他认真分析俄国内阁会议的决定,认为俄国人一定会立即参战。但是他没有权力直接把报告送到德国外交部,他的电报很快送到了慕尼黑,可惜并没有人重视这么重要的情况,只是把他直接收入档案,根本没送达柏林的外交部。

离最后答复时间还差几个小时,塞尔维亚人非常焦急,大臣们都快要绝望了,有的人表现的非常悲观,认为俄国人不管他们了。

这时,一个秘书急匆匆地跑进来,递给帕西茨总理一件电报,帕西茨总理掩饰不住兴奋的表情,高兴地宣布:“俄国人答应我们了!”会场上一片欢呼,都认为这回塞尔维亚有救了。离最后通牒要求的时限只有六小时。

大臣们继续开会,会场上的气氛也不在那么沉闷,最后,塞尔维亚政府决定做两件事:一是宣布全国总动员,并迁都尼希,为和奥国打仗做准备;二是内阁会议拟定最后通牒的答复,慎重回答奥国的要求。接受其中的一部分,拒绝两项最重要的要求:一个是不同意让奥国派员参加调查工作,一个是取缔反奥运动。拒绝的理由说的很充足,也的确是这样的,这两个条件对于塞尔维亚作为独立国的尊严有相当大的损害。但也有不能说出来的事实,因为塞尔维亚政府与暗杀阴谋确实有牵连,而反奥运动也正是该国的主要政策。

吉斯尔男爵看着表,差几分钟就48个小时了,吉斯尔男爵开始吩咐手下打理行装,准备回国,他认为塞尔维亚人不会来了。这时,一个颀长、尊严、飘垂着白胡子的人出现在奥地利大使馆。帕西茨总理带着他的政府的答复,来到了这里。

帕西茨总理亲自带来这个答复,让吉斯尔男爵也感到很意外。尽管塞尔维亚这个国家小,但是也没有让一个总理来充当信使的外交惯例。

帕西茨总理也想让他的大臣来当这个信使,但是他们都悲痛欲绝,谁也不愿干这个棘手的工作,他实在找不出合适的人选,只好自己来担当了。

帕西茨总理不愧是“巴尔干的老狐狸”,他非常聪明,他表示愿将一切争执送请海牙国际法庭仲裁,因为他完全知道那是有名无实。从表面上看来,塞尔维亚已经很合作,但事实上是既不保证谋杀案的主使者将受到惩处,也不保证反奥运动今后将会真正受到取缔。

帕西茨总理恭恭敬敬地宣读答复,但公使吉斯尔男爵却听的有些心不在焉。

当帕西茨总理读完之后,吉斯尔男爵冷冷地说:“贵国政府未能完全履行我国政府通牒的要求,尤其对相当重要的第六条予以拒绝,这让我国不能容忍,可见贵国政府并无和平诚意。因此,本人奉我国政府的的命令宣布,从公元1941年7月25日下午6时起,奥匈帝国政府与塞尔维亚政府断绝外交关系。”

紧接着,吉斯尔男爵命令工作人员降下使馆国旗,带领奥国驻塞公馆人员收拾行装,不到一个小时,就把使馆封闭,人员物品全部登上国际列车,返回维也纳,这也为断绝邦交的速度上创下一个世界记录。

吉斯尔男爵走的很利落,但接下来的事情办得拖泥带水。吉斯尔应该用电报把塞尔维亚的复文报告维也纳,以便于奥国政府快速做出反应。

但他没有这样做,而是到第二天才亲自送到外交部。对于奥国而言,现在最紧要的事情就是要向全世界公布塞尔维亚的复文,并加以评论,说明塞尔维亚政府接受最后通牒只是一种骗局,是一种没有诚意的表现,是一种蓄意挑起战争的表现,这样可以博得全世界的同情,把战争的原因转嫁给塞尔维亚。也可能奥国不屑于这么做,认为粉碎塞尔维亚是很简单的事,更不会引起各大国的争端;也可能真的是奥国人那要命的懒散习惯。奥国不但不立即发表塞国答复的全文,而且还尽量保密。反正真到第二个星期的星期二,奥国政府才发出对它的评论,送到各国政府时已经是星期三了。这实在太迟了,此时各国政府早已有了认为塞国几乎已经接受全部要求的印象。连德国驻奥大使都是在60个小时后才得到一份副本。

吉斯尔大使无情地离开,使战争又前进了一大步,远处传来滚滚的雷声,一场暴风雨就要来临,巴尔干这个火药桶即将把整个欧洲炸得粉碎,把整个世界炸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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