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不疼舅不爱?我带妹赶海一天三顿!
买个大西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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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快起来,再不去挖蛏子,又要被奶奶打了!”
“要是晚了我们又要饿肚子……”
“你快醒醒呀哥!”
陈峰的眼皮猛地睁开。
面前是一个瘦得脱了相的小女孩。
此刻正趴在他身上,用一双脏兮兮的小手摇晃他。
是……妹妹陈悦!
陈峰的大脑嗡的一声。
无数记忆碎片刺入他的脑海。
三年前,父母出海的渔船遭遇了十年不遇的鬼风潮,船毁人亡。
一笔染血的赔偿款,却被奶奶张翠花死死攥在手里,一个子儿都没落到他和妹妹头上。
奶奶说,大孙子陈东要念书,要吃肉,要长身体,将来是家里的顶梁柱。
而他和妹妹,是拖油瓶,是赔钱货。
于是,他们被赶到了村尾这间四面漏风的破屋里。
每天必须像牛马一样干活,才能从奶奶的指缝里漏出一点残羹冷炙。
他记得,妹妹总是在夜里饿得睡不着,小声地哭。
他记得,堂哥陈东穿着新衣服。
啃着油汪汪的鸡腿,把骨头扔到他们脚下,像喂狗。
他更记得,在那个饥寒交迫的冬天,妹妹为了给他抢一个馒头,被陈东推倒。
后脑勺磕在尖锐的石子上,再也没有醒过来。
妹妹的死,成了他一生的梦魇。
尽管后来陈峰拼了命地逃离小渔村,在商海浮沉,成了手眼通天的风云人物,坐拥亿万家产。
可午夜梦回,他看到的,永远是妹妹倒在血泊里,那双逐渐失去光彩的眼睛。
即便拥有了一切,却失去了最想守护的人。
无尽的悔恨和痛苦,日夜啃噬着他的心。
直到……一场意外的车祸。
“哥?”
陈悦怯生生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陈峰看着眼前这张蜡黄的小脸,看着妹妹因为长期营养不良而显得过分大的眼睛。
这不是梦。
自己真的回来了!
1984年!
自己十七岁,妹妹才八岁,一切都还没到最坏的时候!
“走,哥带你去找吃的!”
陈悦被哥哥拉着,踉踉跄跄地跟在后面。
她总觉得,哥哥好像一夜之间,就变了一个人。
……
主屋的院子里,晨光正好。
和他们那间破屋的阴冷截然不同,这里充满了生活的气息。
婶婶王秀娟正把一大碗米粥和两个煎蛋端上桌。
奶奶张翠花坐在小马扎上,正一脸慈爱地看着她的宝贝金孙,那个胖乎乎的堂哥陈东。
“慢点吃,东东,别噎着,锅里还有呢。”
陈东狼吞虎咽,嘴里塞得满满当当。
看见他们进来,眼皮都懒得再抬一下。
陈峰的视线越过他们,直接落在了墙角那堆杂物上。
那里,放着一把豁了口的铁铲,和一个破了边的小盐罐。
那是他们唯一的“生产工具”。
“干什么?做贼一样!不知道敲门?”
张翠花终于注意到了门口的两个“拖油瓶”,脸色瞬间拉了下来。
陈峰没有理会她的斥责,径直走向墙角。
这小子,今天怎么跟哑巴了似的?
搁在平时,不早就吓得哆嗦了?
“奶奶,我们去挖蛏子,来拿一下我们的工具。”
“你们的工具?”
“这个家里的东西,哪个是你们的?要用就拿去,挖回来的东西,晚上得全部上交,听见没有!”
“要是敢偷藏,看我不打断你们的腿!”
张翠花朝着陈峰兄妹俩吼道。
旁边的陈东这时也吃完了碗里的肉。
他舔了舔油乎乎的嘴唇,不怀好意地看着陈峰兄妹。
“就你们两个小瘪三,还想挖蛏子?别掉海里喂鱼了,省得浪费粮食。”
前世,就是这样的话语,日复一日地摧毁着他作为孩子的自尊。
但现在,这些恶毒的言语在陈峰听来,只觉得可笑。
跟一只聒噪的肥猪置气?没必要!
陈峰顿了顿,拉紧妹妹的小手,一脸平静地看向张翠花。
“奶奶,当时我爸妈出事,我记得村里是给了赔偿金的吧?”
“你作为监护人,只是对这笔钱有保管权。”
听到陈峰敢提自己的宝贝命疙瘩,张翠花顿时警惕起来。
“去去去!那些钱早花在你们两个身上了,小孩子家家懂什么?”
“老祖婆养你们吃的穿的用的不花钱吗?你个白眼狼!”
低头瞥了眼自己和妹妹身上的破衣烂衫,再对比一下堂哥的油光满面。
陈峰自嘲一笑:“奶奶,钱花哪了一家人算不清,但今天我来是告诉你。我长大了,要分家!”
“你要是不愿意的话,我们大可以请村里和大队的人来,好好理一理这摊子烂帐!”
张翠花也没想到这个怯懦孙子会突然如此硬气,但如果真请公家来算的话,吃亏的肯定是自己。
于是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这些破烂玩意,你要就拿着走!”
“但丑话说在前,这家要是分了,你想回来可别跪着求我!”
“别哪天活不下去又嚎丧!”
两世为人,陈峰对这个家所谓的亲情早已经不抱有任何希望。
断亲,才是真男人唯一的选择!
弯腰拿起那把破铁铲,又将小盐罐揣进怀里,拉着妹妹的小手就扭身离去。
盐,是引诱蛏子出洞的关键!
这个破罐子里只有薄薄一层粗盐,是张翠花施舍的,每次都抠抠搜搜。
但别急。
上辈子的一切委屈和不公都会还给你们的。
加倍!
陈峰拉着陈悦,一言不发地转身就走。
“哥,奶奶她……”
陈悦小声地抽泣,显然被吓到了。
“没事。”
陈峰头也不回。
“以后,我们不靠她。”
“哥也能让你顿顿吃肉!”
“哥,那我也要吃一个扔一个!”
兄妹俩的身影消失在门口,留下正屋里一脸错愕的张翠花和陈东。
“嘿,这小兔崽子,真当自己翅膀硬了?”
陈东撇撇嘴。
张翠花也皱起了眉,心里没来由地一阵烦躁。
总觉得,今天这个赔钱货的眼神,有点瘆人。
……
出了村子,通往海边的是一条泥泞的小路。
陈悦跟在哥哥身后,小小的身子深一脚浅一脚,走得有些吃力。
但她没有喊累。
因为今天的哥哥,好像和以前不一样了。
哥哥的背影,明明还是那么瘦小,却莫名地让她感到心安。
就在他们快要走到滩涂时,一个清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陈峰,陈悦?”
陈峰脚步一顿,这个声音……
不远处的田埂上,站着一个穿着碎花衬衫的女孩,约莫十七八岁的年纪。
梳着两条乌黑的麻花辫,皮肤白净,五官清秀。
在普遍面黄肌瘦的渔村里,她显得格外亮眼。
林婉清。
前世,陈峰对她印象深刻,因为只有林婉清会偷偷把为数不多的食物接济兄妹俩。
会在妹妹哭泣时候像个大姐姐一般哄她开心。
只可惜上辈子的陈峰因为家庭打压,内向自卑,压根不敢有过多交集。
只记得她是村里所有半大小子的梦中情人,后来考上大学。
离开了这个贫穷的渔村,是村里飞出去的第一个金凤凰。
他们之间,本该是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
他卑微如尘埃,而她遥不可及。
可现在,陈峰迅速调整了心态。
重活一世,他不再是那个自卑懦弱的少年。
他拥有着一个四十岁成功商人的灵魂。
任何人,任何事,在他眼里,都可以是资源,是机会!
“婉清姐。”
林婉清显然有些意外。
在她印象里,陈峰总是低着头。
说话都带着怯意,今天却能这样平静地喊她。
“你们……这是要去赶海?”
“嗯。”陈峰点头。
“就你们两个?”
林婉清担忧道。
“你们知道什么时候潮水涨么?而且你们……”
她的话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
就凭你们两个瘦弱的孩子和这点破烂工具,能有什么收获?别出事就不错了。
“哥说,今天能挖到好多蛏子,给小悦吃肉。”
一旁的陈悦仰着头说道,小手已经拉上了这个美丽的邻家大姐姐。
可不等众人反应过来,身后就响起了一道尖酸的嘲笑声。
“你有那个挖蛏子的命,还不如回去求求你堂哥,分你块喂狗的肉来的实在!”
“就你们这样的孤儿要是会赶海,我王大葱还能捕到大黄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