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
他双膝一软，重重地跪在地面上。
“月儿……月儿，是我错了……”
“我承认……我承认了……你父母……他们太固执了，死活不肯交出控蛊术……我……我别无选择！”
他仿佛找到了一个宣泄口，将积压多年的苦楚尽数倾倒而出。
“我是为了我们苗疆！是为了变得更强！是为了能给你更好的未来啊！我才动了手……可是明明只要他们将控蛊术交给我他们就不会死的啊，这不能怪我……”
“而且，你……你的死，真的是个意外！我发誓！”
“你发现了真相，你要逃，你要离开我……我只是想阻止你，我真的只是想拉住你！我失手了！我真的只是失手了，月儿！我从未想过要伤害你啊！”
他的脸上已经是涕泗横流，仿佛林月儿的死让他也十分痛苦。
“我杀了你，也等于毁了我自己！这些年，我没有一天活得安心！我活在无尽的痛苦和悔恨里，我拼尽一切复活你，就是为了赎罪啊！月儿，我是爱你的啊！”
林月儿身体已经停止了颤抖。
她静静地听着龙夜霆的坦白，眼睛里，滔天的恨意好像要凝为实质。
她想起了她将龙夜霆带到她父母面前时，私下告诫她“龙夜霆此人野心勃勃，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万不可信”的话语。
她只恨当时自己没听父母的话。
她看着龙夜霆，此刻只觉得无比恶心。
“龙夜霆，收起你那套说辞吧，真让人恶心。”
“你的爱，是占有；你的赎罪，是满足你自己的执念；你杀我父母，是因为你的贪婪；你杀我，是因为你的冷血无情！”
“从始至终，你爱的，只有你自己！”
龙夜霆彻底崩溃了。
他跪在地上，再没有半分蛊王的威严。
他手脚并用地爬向林月儿，双手颤抖着，想去拉她的手。
“月儿，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用我的王位，我的一切来补偿你，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林月儿往我身后缩了缩，看着他的眼中是化不开的恨意和厌恶。
龙夜霆见在林月儿身上找不到任何机会，立刻将方向调转朝向我。
他仰起那张沾满泪水的脸，眼中是刻意伪装出的深情与悔恨。
“阿照……阿照，是我鬼迷心窍，是我被执念蒙蔽了双眼。”
“其实我心里最爱的人一直是你啊！你为我付出那么多，我怎么可能不爱你？”
“求你了，回到我身边，我们像以前一样，我把整个苗疆都给你，我把一切都给你！”
说着，还想伸手抓我的手。
我瞥了他一眼，他的手就僵在半空。
见我们无动于衷，龙夜霆脸上的乞求瞬间转为狰狞。
“苏晚照，林月儿，你们别给脸不要……”
话未出口，他心脏处的生死蛊便猛地搅动。
“啊——！”
他惨叫一声，整个人蜷缩在地，痛苦地抽搐着。
我冷冷地看着他，欣赏着他的丑态，心中却没有一丝波澜。
“把他拖回他的寝宫，别让他污了我的眼。”
殿外的卫兵不敢违抗，立刻冲了进来。
他们上前，将还在地上抽搐的龙夜霆架着胳膊往外拖。
他绝望的哀嚎和断断续续的咒骂声逐渐远去。
“苏晚照，林月儿！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终于安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