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空洞地看着龙夜霆。
“是我们，还是你和林月儿？”
他表情一顿，随即又恢复了温柔。
“阿照，别说气话。等你好了，我带你去北境看雪，你不是一直想去吗？”
他又开始编织那些虚无缥缈的未来，说我们以后会有个孩子，说我们以后会一直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钝刀，在我心上来回切割。
未来？我们真的有未来吗？
我的心脏再次抽痛起来。
他见我依旧不为所动，眼底闪烁着烦躁，但语气依旧温和。
“阿照，再忍忍，等月儿醒了，我加倍补偿你。”
“补偿？”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怎么补偿？”
“我让你继续做你的王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还不够吗？”
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忽然笑了，原来，在他眼里，虚名比命还重要吗？
一日，他喂完药，却没有像往常一样起身离开。
他俯下身，将我抱起，径直走向了偏殿的方向。
“阿照，你看。”他的声音里带着难以抑制的兴奋。
“月儿的身体对你的生命力越来越适应了，或许要不了多久她就会醒过来了。”
话音未落，他已握住我的手，再次按在林月儿冰冷僵硬的身体上。
我甚至来不及反应，心脏里的子蛊便瞬间苏醒，开始了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疯狂的啃噬。
剧痛如潮水般将我淹没，我控制不住地发出呻吟。
我抬起眼，看向龙夜霆。
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林月儿的身上。
他伸出另一只手，痴迷地抚摸着林月儿毫无生气的脸颊，声音轻得如同梦呓。
“月儿，你很快就能醒了！再等等我，很快……”
他完全无视了我痛苦的呻吟和几近哀求的眼神。
我的气息越来越弱，生命力如开闸的洪水般流向林月儿。
“咳……咳咳！”
我开始咳血，眼前阵阵发黑。
龙夜霆见状，终于暂时松开了我的手，眉头紧锁，但那烦躁多过担忧。
他从怀中取出一颗珍贵的丹药喂进我嘴里，轻声道：“阿照，撑住！月儿还未醒，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丹药化开，一股暖流游遍我的四肢百骸，让我的痛苦减轻了些。
龙夜霆将我抱起，我虚弱地靠在他怀里，任由他将我放在床上。
他俯视着我，神情晦暗不明。
许久，他轻叹一声：“阿照，你受苦了。”
我心中没来由地一颤，刚想开口，他的视线就已越过我，望向了偏殿的方向，喃喃自语：“月儿，你放心，很快了……”
那点刚刚升起的微末情绪，瞬间被碾得粉碎。
眼泪不自觉地滑落。
“龙夜霆，”我不甘地开口，“我到底算什么？”
他听见声音，才把视线转回来，伸出手指，抹掉我脸上的泪。
“阿照，别哭，养好身体。我说过，你是我的王后，我不会让你死的。”
他留下这句话，再没多看我一眼，转身便头也不回地走向了偏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