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常年镇守漠北,一个月前和鞑靼对战的时候中了毒箭……人已经在赶回京城的路上了,约摸着半月后能入京。”安宁侯老夫人颤声道,“如果他知道长姐回来了,一定十分高兴。”
死前可以见到长姐,他也可瞑目了。
秦桑猛的起身,大声道:“三妹妹,准备药材!我快马加鞭去迎景安!”
“我不会让景安死的。”
安宁侯老夫人回过神,冲着门口嚷起来:“将库房里的药材全部装箱!备车!府里的好手全部带上!要快!”
她怎么忘了,长姐除了一身才华惊才绝艳,医术也是顶好的。
有长姐出手,景安一定会没事的。
一定会没事的。
“长姐,我与你同去。”安宁侯老夫人生怕秦桑不同意,语速极快,“外人不认得长姐,我带长姐去可以尽快见到景安。而且就算你快马加鞭,药材跟不上也不行,所以还是要用马车。多带几个赶车的,咱们日夜兼程赶路迎过去。”
眼瞅着天黑了,只因老夫人一声令下,安宁侯府立时忙的人仰马翻。
安宁侯林川带着夫人周氏急匆匆赶到松鹤堂:“天寒地冻的,母亲怎的现在要出门?若有要紧的事情,只管交给下人去就好,何必劳动您老人家?”
他看了一眼坐在老夫人身侧的小姑娘,那小姑娘冲他慈爱一笑。
没错,小姑娘看他的眼神十分慈爱。
林川心底生出一抹诡异,狠狠瞪了过去,母亲好端端的要出城,一定是这小丫头怂恿的。
老夫人眼尖的很,一眼就看到了儿子不恭敬的表情,当即劈手一巴掌呼在他头上:“你那是什么眼神?跟你姨母没大没小就是我教你的规矩?”
姨母?
林川宛如一个惊雷炸在头顶,整个人都傻眼了,就连一直安静当花瓶的周氏都抬起了头。
安宁侯有两个姨母,大姨母是本朝唯一的女首辅,听说是极其厉害的一个人物,但四十年前就去世了。
二姨母接管了秦家的生意,常年在外行商,每年只在大姨母忌日的时候回来,其余时候都不在京城。
这个姨母是打哪儿冒出来的?
就算是秦家旁支那边辈分高的小姑娘,给她撑撑腰再给她点银子傍身就是了,怎么能弄回府里真当姨母供着呢?
“母亲您是不是不舒服?可要请太医给您诊脉?”
秦桑笑:“蕊儿,川儿很孝顺。”
蕊!儿!
林川彻底懵了,咱就说就算这小丫头是他姨母,可也该是小姨母,怎么还叫母亲闺名呢?听这亲昵的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母亲的长辈呢……
“母亲,您……”
周氏扯了扯林川的衣袖,低声道:“老爷,母亲昏迷之前一直喊长姐,怕不是迷了心窍将这小姑娘当成了大姨母……您此刻跟她分辨是没用的。”
“不分辨难道就让这丫头糊弄母亲?”
“先顺着母亲,具体该如何做,等咱们问过太医之后再定夺。”
也只能如此了。
林川嘴巴张了张,老脸通红:“问姨母安。”
周氏也紧随其后请安。
秦桑颔首:“今日见面匆忙,没来得及准备见面礼。回头一并补给你们。”
林川和周氏……
“谢谢姨母。”
老夫人这才满意:“以后你姨母就同我住在一处,你们要同敬重我一样敬重她……不,是要比敬重我还要敬重你们姨母。”
林川:“儿子记下了,既如此母亲和姨母在家里好生说话,明日儿子叫戏班子进府好生热闹热闹。”
就在府里闹腾,只要不出侯府大门怎么都行。
“不行,我们要去迎你们的舅舅。”秦蕊收敛了脸上的笑,“今晚务必将所有的药材收拾好装车,明日天一亮我们就出发。”
林川十分绝望:“母亲!”
“你要忤逆你亲娘?”
林川一辈子孝顺,拗不过老夫人。
他看向秦桑,深吸一口气,老脸通红:“母亲年事已高,还望姨母好生劝劝母亲。”
“我们要一起去的。”
林川刚要发疯,就见秦桑冲他使了个眼神,林川精准的明白过来。
“我现在就让人把药材装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