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白不是没想过,他这座府邸会被渗透进各方势力的暗子。
但是他怎么也没想到,这群人心真黑啊。
一个能用的人都不给他留?
“能大致知道是哪几方的人么?”苏白看着雅儿,眉头微蹙。
“奴婢大致试探过,应该有梁国公薛岩和唐国公李建元的手笔!”
雅儿开口回答道。
“至于有没有陛下的手笔,时间太短,奴婢还没有探查出来。”
苏白双眸微眯。
雅儿的办事能力他是相信的。
虽说雅儿是他的婢女,但从小被收入苏府,苏定一直把雅儿当苏白的死士来培养。
若不是雅儿是个女人,怕是以雅儿的能力,投军必定为将才。
区区甄别细作的方法,雅儿可是有很多的。
“看来这两方对本公子很忌惮啊.....”苏白咧嘴嗤笑一声。
今日朝堂之上,并未见梁国公薛岩和唐国公李建元。
二人竟然于同一天称病不上朝会,很难让人认为二人没有别的心思。
“公子,要不要把他们都...”
雅儿眼神微冷,做出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整个苏家都以为来福的武力值很强,但殊不知雅儿才是最强的那个。
毫不夸张的说,雅儿真的想的话,不出三招便能要了来福的命。
死士,可不是说说的。
“女孩子家家的,整日想那些打打杀杀的干什么?”
苏白没好气的伸手敲了一下雅儿的脑袋。
“公子,您干嘛~哎呦!”
雅儿捂着脑袋,一副弦弦欲泣的模样,煞是惹人心疼。
苏白眯着眼,轻哼一声。
“胆子不小,现在都对公子我卖弄媚术了?”
“嘻嘻...”
雅儿吐了吐舌头,全没有方才半点要哭的样子。
“可是公子,他们毕竟对公子很有威胁,公子真的不考虑....?”雅儿试探性的问道。
一群其他势力的细作,以她来看还是杀了干脆。
“杀了还会有下一批,这么大的府邸索性养着他们,他们在明,我们在暗,只需要好好盯着,说不定他们还能助咱们一臂之力!”
苏白打了个哈欠,起身伸了个懒腰。
“你这段时间去一趟牙行,买些忠心的,办事麻利的,咱们苏府这么大也总不能全部是自己人吧?”
“奴婢知晓,请公子放心!”
雅儿点了点头,随后好似想到什么,笑嘻嘻的道。
“公子,陛下允您回到涿县骑马游街,怕是老爷要乐上好几天了!”
老爷苏定这一辈子最盼望的就是他们苏家能有人走上仕途。
公子也是个争气的,竟然连中六元,这简直是老苏家祖坟冒青烟了。
“乐上好几天?”
苏白双眸微眯,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你且放心,等公子我回到涿县,老头子会更乐的...”
雅儿:??
.......
卫国公府。
比起富丽堂皇,装修奢侈的苏府,卫国公府就显得小了许多,也质朴了许多。
这也和赵端勤俭了一辈子有关。
赵端刚回到府中,一个和苏白年纪差不多大,但长相英气十足,身材健硕的男子便迎了过来。
“孩儿给父亲大人请安!”
此人便是赵端的嫡长子赵霜寒,如今正在帝京大营历练。
“吾儿不必多礼!”
赵端随意摆了摆手,坐在主位上。
下人端上一杯热茶,赵霜寒接过,递给了赵端。
赵端轻饮了一口茶,望着赵霜寒那古怪的神情,淡淡开口。
“吾儿可是有什么事要说?”
“父亲,孩儿听闻您不日要奔赴幽州,可确有其事?”
赵霜寒也不遮掩,当即开口问道。
“哦?”
赵端放下了茶盏,面带玩味之色看向赵霜寒。
“吾儿这消息倒是灵通?”
“父亲,此事都已经传遍帝京了,说是陛下有意要让那金科状元苏白在涿县骑马游街,大出风头,还特地让您率人护其周全...”
赵霜寒面色有些愤愤不平。
“你好歹也是国公,立下了赫赫战功,陛下怎能如此行事啊?”
“放肆!”
赵端握着茶杯,狠狠地扔在地上。
茶杯碎裂,茶水四溅。
吓得赵霜寒连忙跪拜在地。
“陛下的旨意你也敢置喙,你真以为自己这个卫国公世子当的太舒服了?”赵端神色微冷,严厉的开口骂道。
“父亲大人,孩儿知错,还请您不要动怒,当心气坏了身子啊...”
赵霜寒连忙磕头,一脸的关切。
看着自家儿子好歹是个孝顺的,赵端这才冷哼一声,心中怒气散了几分。
“起来吧,要不是看你一片孝心的份上,今日老夫就执行家法好好教训你这个逆子!”
赵霜寒唯唯诺诺的起身,不敢吭声。
看着赵霜寒这不争气的样子,赵端忍不住叹了口气。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看看人家苏白,年纪轻轻就是六元及第的状元,所献计策更是无一不得当今陛下赏识。
再看自己这儿子。
要不是他是卫国公,就赵霜寒这成就,想要去帝京大营历练?
门儿都没有啊!
“此事是为父向陛下请命的,你休要多想!”
赵端冷哼一声,没好气的道。
“父亲大人向陛下请命给那苏白当护卫?”赵霜寒愣住了。
他想破头也没想到是这么个缘由。
“其中因果你不必多问,你只需要知晓一点,这些时日在帝京好好待着,切不可和他人过多纠缠!”
赵端瞪了他一眼,“尤其是那几个不学无术的纨绔,离他们远点儿!”
“这...”
赵霜寒还想问些什么,但也知道自己父亲是个什么性子。
赵端要是不愿意说,没人能撬动他的嘴。
平日赵端便不许他和其他勋贵家的公子过多接触,今日更是下了死命令。
思来想去也没想出个所以然,赵霜寒只得讷讷的点了点头。
“下去吧...”
赵端烦闷的摆了摆手,赵霜寒这才讪讪应了一声离去。
没多久,一个温婉的妇人走了进来,站到赵端身后给他捏着肩膀。
赵端脸上的冷色这才散了几分。
妇人便是赵端的发妻,也是府里赵端唯一的女人,柳氏。
“老爷何至于发这么大怒气,寒儿不过是一片孝心...”
“这臭小子也就剩下一片孝心了...”
赵端轻哼一声,随即无奈的叹了口气。
“可终归老爷身份在这里,那苏白再优秀也不过是个翰林院学士,您这番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妾身实在是有些没懂...”
柳氏有些狐疑的开口问道。
“还能打什么主意?”
赵端脸上多了几分凝重之色。
“如今新帝登基,朝野之上派系林立,各方势力彼此试探,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再度爆发内乱!”
赵端顿了顿,意味深长的望着前方,幽幽一叹。
“陛下看中了苏白的才华,想要拉拢其为心腹。”
“老夫这身子骨,也不知道还能撑多久,他日卫国公府的荣耀都需要寒儿这臭小子一肩挑之,可你看他这德行,哪里能撑得起来?”
“所以,老爷是想...”
赵端谈及自己不知道能撑多久的时候,柳氏闻言眸子黯淡了几分。
可随即,她的眼中多了几分动容。
“有些事情你知晓便罢,切不可对外人提及,你只需知道老夫从幽州归来之后...”
赵端深吸口气,声音幽幽。
“这帝京的天,就要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