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三夫人压低声音，却压不住语气里的幸灾乐祸。
“当初你祖母曾说过，只要裴氏生下嫡长子，就扶为正头妻子，宋氏降为平妻，可惜裴氏嫁进谢家多年，也只有一个女儿。”
“你祖母失望透顶，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后来她将自己的内侄女姚氏给儿子做了妾室，可姚氏也只生了女儿。这谢家也不知造了什么孽，都生不出儿子。”
谢老夫人自己生了三个儿子，可三个儿媳却没有一个生出儿子的，甚至姨娘们也都生女儿，三夫人一度怀疑是谢家男人的问题。
谢姝宁自豪道：“母亲不就生儿子了么！”
谢三夫人神色有一瞬的不自在，“那当然，你弟弟现在可是谢家唯一的孙子，你祖母宝贝的跟什么似的，要不这次，怎么会答应让三房跟着去京城。”
谢姝宁嘟囔道：“都说幺儿受宠，可祖母最不喜欢父亲。”
谢三夫人目光微冷，“是啊，当年要不是我带来的大笔嫁妆，让你祖母过上了好日子，咱们未必会比宋氏过的好。”
但老夫人始终对她低贱的商户身份心存芥蒂，直到两年前，她终于生了个儿子，才算真正的扬眉吐气了。
但想到自己儿子的相貌，谢三夫人眸光中闪过一丝烦躁。
…………
第二天一早醒来，谢明妩就听说小妹又发疯了。
她急匆匆赶过去，就见母亲抱着昏厥过去的小妹谢灵越哭。
“母亲！”
宋氏抬起泪眼，“妩儿，你妹妹的病越发严重了，可你祖母说此次上京，不能带着越儿去，说家里有个疯女儿会影响谢家的名声……”
谢明妩脸色一沉，她知道母亲还盼着带妹妹回京城找名医治病。
“母亲，小妹的病无需去京城就能治好。”
宋氏微怔，“妩儿，你知道谁能治好越儿的病？”
谢明妩看向妹妹幼小的身躯，想到小妹现在正在承受的痛苦，就恨的骨头发疼。
“母亲信我。”
祭祖之后，一行人就要启程回京，府里各处都在打点行装。
宋氏要哄病弱的小妹，谢明妩便领着丫头们收拾东西，装箱送到前院以便装车。
青稚对此行抱有很大期望，说道：“咱们总算是熬出头了，等到了京城，姑娘可是咱们谢家的长房嫡长女呢！”
谢三夫人从后面走过来，“吏部侍郎是朝廷正三品大员，侍郎府的千金，自然也是很风光的，可是……嫡长女？你配么？”
她记恨着那几巴掌，口中的话比平时更加辱人，满心期待的想看到谢明妩难堪受伤。
可谢明妩没有露出她想象中的情绪，甚至脸上还含着一点微妙的笑意。
青稚辩解道：“三夫人，我们姑娘明明就是谢家嫡长女……”
谢三夫人冷笑了一声，“连族谱都没上，算什么嫡长女？如今京城谁不知道谢家嫡长女是裴夫人所出的谢谨玉？”
多年前宋氏被送回蒲州，才发现自己怀了身孕，谢明妩的确连族谱都没上。
甚至五年前，她父亲回乡探望病母，她母亲再一次有了身孕，给她生下一个妹妹，也没有上族谱。
前世谢明妩因为这些冷嘲热讽不知难过了多少回，但现在这些话对她来说如同挠痒痒一般。
“我不配，三婶配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