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氏叹了口气,眼眶微微泛红的看着桑婉柔。
“婉柔毕竟是个庶女出身,总是配不上江家门楣的。”
“母亲,我也不愿意你和老爷为难。”
白氏的眼泪就这么恰到好处的落下。
“只是可怜了婉柔这孩子,她对江公子情根深种。”
白氏最擅长的就是以退为进,处处都说要退出,可事实上就是志在必得。
可是偏偏桑老夫人就吃这一套。
她本就在气头上,现在听到这话之后脸色明显是变得更加阴沉可怕。
“我还没死呢!”
“桑染是个什么东西,也配的上丞相府?”
“走,我们现在就去找这个扫把星说清楚!”
桑老夫人直接拉着桑婉柔往外走。
桑婉柔嘴上说着不要,可是身体却很诚实,就这么跟着一起到了清荷园。
进门之后,就看见桑染躺在院子里的摇椅上面,团扇遮脸,看上去十分惬意。
“你这个扫把星,一回来就搅弄的全家上下鸡犬不宁!”
桑老夫人看着桑染这个惬意的样子,明显不悦,直接大骂出声。
若是平时,桑染看见桑老夫人肯定是要快速起身行礼的,可是她现在是食邑千户的县主,桑老夫人不过是个空头老夫人,真的计较起来,她的身份可是比不上桑染尊贵的。
何况,这种趋炎附势自私虚伪的老太太,也根本不配做她的长辈,更配不上她的尊重。
桑染只是默默地拿掉了脸上的团扇,淡淡道:“祖母,我只是在自己的院子里养伤,怎么就闹得鸡犬不宁了?”
“放肆,你竟然敢如此跟我说话,我是你祖母,看见我竟然还不快点起身行礼?”
桑老夫人的脸色阴沉可怕,就这么死死地盯着桑染,好像是要随时冲上前去,把人生吞活剥一般。
桑染本就病弱,如今身上的伤痕还没好,脸上更是红肿一片,所以整个人看上去格外的狼狈。
她默默地坐在躺椅上,就这么盯着桑老夫人看,淡淡道:“祖母,我现在是县主了。”
“县主又如何!就算是皇帝,看见了长辈也是要磕头行礼的,你是个什么东西!”
桑老夫人指着桑染的鼻子,破口大骂。
眼看着她还没有要起身的意思,立马变了脸色,咬牙道:“灰雁,你还愣着干什么,请我们的大小姐起来,给祖母请安!”
“是!”
灰雁是老夫人的陪嫁丫鬟,所以也是后宅最能说的上话的人,直接大步上前,就这么扯住了桑染的手臂,一把把人从椅子上扯了下来。
桑染的膝盖还没有痊愈,这么一闹,伤势变得更重,鲜血就这么顺着纱布,一点点溢了出来。
她跪坐在地上,仰头看着桑老夫人:“先君臣,后父子,哪怕是百善孝为先,也不能凌驾皇权!皇上亲封我为安乐县主,还给了食邑千户,按照国之律法,我就是不用给祖母请安的,难道说,祖母要违背律法吗?”
“放肆,我是你祖母,你竟然敢如此跟我说话!”
“果然是养在军营中的野丫头,你如此桀骜不驯,不孝不贤,有什么资格做县主?”
“你若是识趣,就应该进宫求皇后收回旨意,把这些荣耀全部给你妹妹婉柔!”
桑老夫人指着桑染的鼻子,破口大骂,完全没有把她当成是自己的孙女,就好像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
看着桑老夫人这狰狞的面孔,一时之间,无言以对。
她现在算是彻底明白了,桑家所有最好的一切在他们眼里,都是应该送给桑婉柔的。
桑婉柔想要她的县主之位,她就应该拱手相让,可是凭什么呢?
“祖母若是真的这么想,不如自己亲自进宫求皇后,想来,皇后娘娘看在父亲的份上,也一定会给祖母面子的。”
桑染跪坐在地上,证人狼狈不堪,可是偏偏眸子里的倔强,熠熠生辉,让人根本无法忽视,甚至桑老夫人还感受到了无声地嘲笑和讽刺。
“放肆!”
“你这个克死亲娘的扫把星,竟然敢如此跟我说话,今天我就代替你死去的娘,好好教训教训你!”
桑老夫人气急败坏,大步上前狠狠一个耳光就要抽下来。
“我看谁敢掌掴安乐县主!”
门外忽然传来了一声厉喝,紧接着,黄金甲卫,就这么从外面鱼贯而入。
桑老夫人再怎么嚣张,也不过就是后宅夫人罢了,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世面?
桑阜南听说了消息之后也是快速过来,黄金甲卫那可是摄政王的亲兵,所到之处杀戮不断,现在这样的魔兵来了自己的府邸,谁能知道要出什么幺蛾子?
他一路小跑过来,结果就看见几百个黄金甲卫里里外外的守住了清荷园。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桑阜南端着侯爷的架子,脸色阴沉的走进来,直接走到了为首之人的面前。
看见那人面孔之后,桑阜南的架子瞬间消失不见,满脸都是恭敬和谄媚:“柳副将怎么来了?”
柳凡可是萧承凛的亲卫,从小陪着长大的,在军中也仅次于萧承凛,在京中武将之中,更是佼佼者。
偏偏这个人的年纪跟萧承凛差不多,当真是年轻有为。
不过,柳凡没有爵位,所以看见桑阜南的时候,还是很敷衍的拱手行礼。
“参见侯爷。”
“皇后娘娘说,县主身边就连个像样的护卫都没有,实在不行,更何况,我朝县主都是有府兵在的,所以就直接从王爷那边,借了一些人手过来。”
“从现在开始,在下就要带着这五百黄金甲卫日夜守护县主的清荷园,还请侯爷见谅。”
柳凡面无表情,眸子里却是难掩轻视。
这种踩着原配夫人尸骨上位的废物,他可看不上。
毕竟柳凡可是战场上真刀真枪拼杀出来的铁血真英雄,最受不了的,那就是桑阜南这种吃软饭还忘恩负义的混账东西。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傻了眼。
白氏更是没有想到,皇后竟然会如此维护这个贱丫头!
她犹豫着上前,轻轻地扯了扯桑阜南的袖子,小声地说道:“不管怎么说,阿染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家,这么多外男守着她的园子,只怕是传出去不好听吧?”
“何况侯府上下女眷众多,这……实在是不太方便吧?”白氏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不想让这些人留在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