毁母灵位夺我姻缘?我嫁摄政王你们慌什么
美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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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回来的不巧,今日是二小姐生辰,全府都给二小姐贺寿呢。”
一身素白的桑染立于侯府门前,看着红帘高挂的牌匾,只觉身上孝衣将她皮肤灼得滚烫,母亲过世三年,她孝期刚满,一身孝服未脱,侯府便为了一个庶女的生辰诞大办喜事,大红灯笼挂了满府?
“大小姐且自己忙着,老奴还得去给二小姐操办寿诞呢。”
引领桑染进府的老妈子急急将她晾在一边,便跑着去操办起了桑婉柔的寿宴,边走嘴里还边念叨。
“二小姐已过了及笄礼,今年便要操办着婚事了,咱们侯府正儿八经的嫡小姐出嫁,又能得不少赏钱!”
桑染捏着手里的帕子,心尖又是一颤,身旁的丫鬟急急搀住桑染,眼下满是惊愕。
“二小姐怎么成了嫡小姐?咱们夫人过世刚三年,难不成老爷就将白姨娘……”
春月的话到嘴边,可睨着桑染惨白至不见血色的脸,没敢说出口,桑染紧咬下唇,一口皓齿险些生生咬破唇肉。
当初她母亲为救皇后而死,自己也落下心病,远去北疆外祖处养病,顺带着为母守孝三年。
桑氏虽有个世袭的爵位,但也落寞已久,远在北疆时,桑染便知道父亲在朝中得了重用,哥哥也顺利封了世子之位,如今在军中做着统领。
可若非母亲豁出一条性命,帝后又怎会对桑家礼遇?
但直到今日回府,桑染才知。
桑府主母过世不满三年,父亲竟急匆匆地将白姨娘扶了正,连带着从前的庶女,也坐了她的位置?
“小姐,那咱们还回去吗?”
春月搀着桑染的手臂,眼下不忍,这些年桑染的身子一直不见好,是思母成疾的心病,如今见着桑府全家早忘旧情,那小姐的病如何能好起来?
“怎么不回,我是桑家嫡长女,是这侯府正儿八经的主人,到了门前还不进去,倒显得我胆怯了。”
桑染以帕覆面咳了几声,纤若拂柳的身躯不盈一握,虽是个瞧着娇弱不堪的身子,可她眼下光彩极为坚定。
从前她走时,桑府的门匾都是几十年前的老款样,如今新添的瓦墙,购置的物件,桑府上下就连栽植的树木,都是用她母亲的命换来的。
这桑家,她当然要回!
桑染近院中时,正是一片热闹,祖母将她戴了多年的陪嫁金钗,簪入桑婉柔发中。
“婉柔过了生辰,便是十六岁的大姑娘了,江家是户好人家,我们婉柔嫁过去便是享福的命!”
祖母喜笑颜开,全然没察觉她另一个阔别三年的孙女已经进了院,春月难掩惊愕,回头看向桑染。
“小姐,老夫人说二小姐要嫁去江家,那不是……”
桑染唇下的血色早已寥寥无几,一双眼眸寒夜无星般冷寂,江家高居相位,相爷膝下仅有一子,名唤江修,少年英才京中盛赞。
桑婉柔能嫁给江修,自然是天大的福气。
可问题是……
当初她已与江家定下婚约,她才是江修过了名礼,媒妁有言的未婚妻,桑婉柔又是从哪钻出来抢她亲事的?
“祖母,这等喜事,怎么不曾书信告知阿染?”
一片喧闹中,桑染轻轻柔柔的声音响起,如一粒石子砸入水面,引来众人观看,满府喜气洋洋中,桑染这一身素白孝服格外突兀。
她脸上挂着清浅的笑,眉目一如从前标志,只多添几分体弱多病的娇怜,老夫人看着出落得更比从前端庄的桑染,先是微怔。
桑染今日回府一事,并未提前告知桑家,可若非如此,她哪能知道这些骨肉至亲,食着她母亲的血肉,却将早将她们母女抛之脑后?
“你怎么今日回来了?还穿成这样,岂不是冲撞了喜事?”
老夫人见桑染一身孝服,便是掩不住的嫌弃,将桑婉柔往身后揽了揽,生怕被她一身晦气冲撞。
桑阜南立身上前,抚着桑染削瘦的肩头。
“这才多少日子,怎么纤瘦许多?回来也不提前同家里说一声,好为你接风洗尘,今日撞上了婉柔的生辰,便迟些日子再为你办吧。”
父亲与祖母一唱一和,铁了心思就是要将桑染逐出这院。
桑染看了看自己一身孝服,只觉格外刺眼。
“母亲孝期刚满,侯府只为一个小生辰便大费周章操办喜事,就不怕传到宫中帝后耳中吗?”
桑染语气依旧轻柔,却犹软刀子似的让人听出极重的威胁。
瞬间,老夫人与桑阜南便沉了脸色,如今侯府的荣光,全仰仗当初陆氏那条命不假。
可他们不愿承认。
如今桑阜南身居重职,儿子也在军中有了威名,谁还愿承认满府荣光只凭一女眷?
何况都已过了三年,就连桑家自己都快忘了这茬,帝后还能记得不成?
“阿染,看你身子也没好利索,婉柔出阁在即,你且回去歇着,别将病气过给她了。”
桑阜南刚还强装温和的声音瞬间冷了,连带着对桑染这个女儿也没了好脸色。
“如今府中添置了些东西,你从前的院子已被人住了,后头的苍梧院还空着,叫下人收拾收拾搬进去便是。”
老夫人护着怀中的桑婉柔,随口发令,桑染与春月站立一侧,孤立无援宛如弱水浮萍。
苍梧院啊……
那可是从前堆放杂物的老院子,她堂堂桑府嫡长女,便只配这种待遇?
初日回府,桑染那颗原本火热跳跃的心,也逐渐冷得彻底。
她看了眼在祖母怀中娇俏依偎的桑婉柔,又看了眼已为续弦嫡妻的白氏,白氏是桑阜南的表妹,祖母的亲侄女。
他们亲上加亲,自然更像一家人,桑染垂了眼眸,一颗心沉寂如死水。
这侯府,似乎已不是她的家。
“苍梧院是吗?孙女这便去了。”
下一瞬,桑染再抬起头时,却是满目温婉笑意,不见丝毫不满,堆放杂物的老院有什么好怕的?
这侯府虽不是她的家,但这家中一砖一瓦,都是她母亲的血肉所铸。
便是住老院,她也得留在侯府,将这片血肉和泥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