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我到了那家知名俱乐部。
李悦让我先去吧台拿酒水，我正端着盘子夹冰块，就听见旁边卡座传来熟悉的声音。
“我说顾大少爷，说好出来嗨，你抱着手机看一晚上了，怎么啦？”
“被拉黑了呗。”是顾浩辰漫不经心的语调。
“谁啊？这么大胆子。”
“还能有谁？我家那位祖宗。”他声音里带着点无奈。
“如烟啊？”那人恍然，“说实话，赵小姐那脾气，除了你，谁受得了。”
顾浩辰低笑一声，“自己惯出来的，能怎么办？受着呗。”
“这次又为啥？”
“帮思思改简历。”
“就这？”那人无语，“赵小姐气性也忒大了点。不过说真的，姐几个私下聊过，找女朋友还得是思思那样的，懂事，体贴，说话温温柔柔的，处处替人想……”
我没再听，端着酒水回了包间。
结果一进门，就见李悦正对着穿侍应生制服的王思思发火。
真是冤家路窄，王思思居然在这儿兼职。
“我们要的是黑方，你端来的是杰克丹尼！烟姐对杰克丹尼过敏全系都知道，你让她怎么喝？”
王思思涨红了脸，“今晚人太多了，忙中出错……”
“错了就换啊！你说换不了是什么意思？”
王思思看见我，像抓住救命稻草，“如烟，是我下错单了，可我今晚已经错两次了，再错一次我今晚的提成就没了……你，你也不差这一杯酒的钱，就当帮帮我，行不行？”
我坐下，面无表情，“你是不是搞错了？我确实喝不了杰克丹尼。你做错事，凭什么让我买单？单是我下的吗？”
“一、一杯黑方也就三百多，算我求你，看在同学一场，帮我这次……”她面露窘迫，“我和你们不一样，我得靠打工攒房租和生活费，每一分钱都很重要……”
“既然知道重要，为什么还出错？出了错又凭什么道德绑架我？”我语气冷硬。
“我对杰克过敏，包间光线这么暗，如果不是李悦发现，我喝一口下去，现在就得叫救护车。我没追究你责任已经是客气，你还让我为你的错误买单？”
李悦也帮腔：“就是，你这要求也太离谱了。”
明明是王思思在强词夺理，她却摆出一副被羞辱的表情。
“你们有钱人家的小姐……就这么看不起人吗？”
她猛地抹了把脸，突然端起桌上的几杯杰克丹尼，转身就往外冲。
结果差点撞到门口路过的几个人。
“思思？”其中一个眼尖。
“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王思思摇头，却泪眼婆娑地望向人群里的顾浩辰。
“怎么回事？”顾浩辰走过来。
“她上错酒，黑方全上成了杰克丹尼，烟姐过敏，她还赖着不换，非让我们自己买。”李悦走出来说。
“我不是故意的。”王思思低着头。
“都是同学，多大点事。”旁边有人打圆场，“你们两位大小姐，还在乎这点酒钱？”
“多大点事？烟姐过敏多严重你不知道？上次聚餐筷子沾了点杰克丹尼，她喉头肿得差点进ICU！”
顾浩辰看向包间里的我，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你喝了？”
我扯了扯嘴角，“你希望我喝了？你希望我喝我还不希望给急救中心添堵呢。”
他走近，声音放软：“行了，又没喝，至于闹这么大动静？她又不是存心的，你跟我怄气就怄气，别迁怒别人，她也不容易。”
“顾少爷是不是觉得自己面子比天大？我因为你迁怒别人？你是眼瞎还是心盲？做错事的倒成了受害者了？”
“算了辰哥，我重新给她们上就是。”王思思吸着鼻子，轻轻扯他衣袖，“今晚的提成我不要了，你别为难……”
看她那副委屈样，我心头火起。
“轮得到你说话吗？！你做错了事，还摆出一副宽宏大量的姿态，脸呢？”
“如烟。”顾浩辰声音沉下来，“适可而止，别太过分。”
他转头对王思思说：“杰克丹尼送我们那桌。再给她们上几杯黑方，记我账上。”
“免了，”我抓起外套，“大少爷要做善人自己做。李悦，我们走。”
“呵，脾气真爆。”身后飘来一句嘀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