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落地窗前,温翘盯着小区前的公路很久、很久。
久到车子早已不见。
半晌,她收回酸胀的视线,指尖抬起,抚上褪色的双喜窗花。
霍靳尧喜欢冷色调,婚礼当天都没贴喜字,这是结婚第二天,她踩着飘窗贴上去的。
当时他眉头皱的能打成死结,却还是默许了这对红在这间主卧扎根。
因为这件事,她喜滋滋了好久。
可从那天开始,他从未在这个房间睡过一次。
每个独眠的夜晚,那一对红就像两张狰狞的笑脸,在嘲讽着她。
其实早该明白的,他那样的人,默许又怎会是妥协?只是拒绝的话都懒得跟她说罢了。
晒了两年的薄脆红纸,不需要怎么用力,就被扯的四分五裂,像极了他们无疾而终的婚姻。
随后,温翘将窗帘也恢复成她没住进来之前的样子。
婚后她添的那些摆件、装饰品,包括婚纱照,全部扔进垃圾桶。
她的衣服,首饰,用过的,没用过的,全部打包,寄给拍卖行。
他们签了婚前协议,霍靳尧的财产她一分得不到,但协议里规定,珠宝衣服,算她个人财产。
她不会傻到连自已的东西都不要,便宜别人。
临近傍晚,姚予白敲响了卧室的门。
看了看站在落地窗前的温翘,一句话都没说,默默的将她收拾出来的几个大箱子搬上车。
第三趟上楼时,温翘拖过最后一个行李箱,语气轻松,“走吧。”
“没落东西吧?”姚予白接过箱子。
“不重要了。”
姚予白还是替她检查了一眼房间,当目光掠过床尾时一顿。
那是一张从床底缝下伸出来的一角纸页。
抽出来一看,是一张妇产科的诊断书。
患者姓名:温翘。
日期……一个月前?
温翘回头,看到姚予白盯着孕检单震惊的样子,走到他面前轻声开口,“六周了,医生告诉我,胎心跳动得很清晰......只是它永远等不到亲眼看到这个世界了。”
姚予白攥着孕检单的指节泛白,脸上却纹丝不动,“小舅怎么说?”
“他不知道,现在也没有必要知道了。”
失去孩子的那一刻,心脏好像被冷风穿透。
她对霍靳尧的期待与痴恋也在那时一并消散。
“别告诉别人,尤其是你小舅。”温翘抽回诊断书,要撕掉。
既然离婚了,没必要再把自已血淋淋的伤口,揭开给别人看。
只能得到别人的不屑一顾,难堪的是自已。
姚予白却拦住了她,“有碎纸机,销毁吧。”
恰好此时温翘手机响,就顺手递给了他。
待温翘离开后,姚予白将那张捏皱的纸团缓缓展开,走到床头柜前。
镜片的冷光折射在柜面的“离婚协议”上。
他弯腰,要将诊断书放在那上面。
可思忖片刻,又转身,走到发现它的床尾位置。
.
温翘搬进了一间公寓,花了一天时间才收拾完。
夕阳将她的侧影镀成琥珀色,她望着半个城市的景色,对未来充满憧憬。
手机在摆满飞机模型的原木桌上“嗡嗡”震动。
温翘垂眸看了一眼,是姚予白的微信。
「晚宴的视频被曝出来了!」
温翘随手点开微博。
#霍氏总裁兼祧两房实锤#已经上了热搜。
词条后面还跟着一个加粗的红字「爆」。
配文中‘叔嫂畸恋’和‘霍氏兼祧’的腥膻字眼,正以每分钟破万的点击量冲刷全网。
温承晦和霍父的电话先后打过来,叫她火速赶到霍家老宅。
挂了电话,温翘摩挲着手机屏,勾唇冷笑。
姚予白叮嘱她不要接霍家电话,但她偏不。
火苗已蹿上房梁,不再浇上一桶汽油她都对不起这泼天的流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