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嫣然咬着下唇，鼻子一酸，眼眶有些发热，一股挫败感涌上心头。
她明明感觉自己已经很努力在控制了，可是在师尊眼中，似乎一无是处。
“身位剑修，剑就是你身体的延续。”
“什么时候你能做到用剑如用臂，挥洒自如，才算真正入门。”
陈默看着楚嫣然要哭出来的样子，语气稍微放缓。
“到那时，为师会亲自为你寻觅材料，炼制一柄真正属于你的灵剑，并传你一套天阶剑诀。”
随后，他又补充道：
“记住了，灵力在剑中的流转，和你自身经脉运转是一个道理，讲究精准控制。”
“多一分是浪费，少一分则威力不足。自己体会。”
属于自己的灵剑？！
天阶剑诀！
楚嫣然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刚刚的委屈和挫败感瞬间消失，她用力点头：
“师尊，我知道了。”
接下来的时间，练剑坪上只剩下木剑破空和陈默时不时响起的纠错声。
随着时间的推移，楚嫣然用挥剑越来越好，陈默说的话也越来越少。
时间在枯燥的训练中悄然流逝，转眼间就到了午时。
“好了，停下吧。今天上午的修行到此为止。”
陈默从储物戒中取出食盒：
“过来吃点东西，恢复一下灵力。等下午，为师教你炼丹的基础知识。”
半个时辰后，师徒二人出现在丹阁的一处偏殿。
殿内，一排排整齐的药架上，上面密密麻麻摆放着贴了标签的玉盒、木匣，中央则摆放着几尊大小不一的炼丹炉。
“坐。”
陈默指了指其中一尊丹炉旁的一个蒲团。
待楚嫣然坐下，他才继续讲：
“在修仙界行走，想要自己不受制于人，丹、器、符、阵都要学。”
楚嫣然听到这话，想起了哥哥为求一枚合适的丹药，放下身段四处奔走、看人脸色的情景。
想到这里，她用力的点了点头。
“这四门，不求样样精通！”
“但至少要有所涉猎，这样到时候在外历练才不会被坑蒙拐骗。”
楚嫣然心想自己要能炼丹，不仅能助自己修行，以后还能帮到哥哥。
于是，对着陈默说道：
“师尊，我想学炼丹！”
“有求学之心就是好事。”
陈默点了点头，一边说着一边从储物戒中取出一枚玉简。
“今日，为师便先传你炼丹的入门根基。”
“此乃《千草详解》。”
“里面收录了下修仙界最常见的一千种灵草灵药的图谱、药性、生长环境以及处理方法。”
“你先拿去观看，务必熟记于心。”
楚嫣然接过玉简，神识探入，各种草药的知识瞬间涌入她的脑海。
“这……也太多了……”
她下意识地喃喃道。
“这还多？”
陈默挑了挑眉。
“区区一千种就嫌多？这不过是炼丹学徒的入门罢了。”
“真正的炼丹大师，识得的灵草何止万千？”
“连这点东西都记不住，趁早死了炼丹的心！”
“给你一晚时间，明日此时我来考校。”
“错一处，罚抄百遍！”
“百遍？！”
楚嫣然倒吸一口凉气，只觉得头皮发麻。
又想到那密密麻麻的内容，她顿时一个激灵，连忙收敛心神，用力点头。
“是，师尊！”
“弟子一定用心记下，绝不敢忘！”
看着她那副如临大敌的模样，陈默心中觉得有些好笑，脸上却依旧面无表情：
“先收起来，这是你晚上的功课。”
“现在，教你控火。”
楚嫣然听话的收起玉简，一双大眼睛紧紧盯着陈默，生怕错过任何细节。
“咳...”
陈默清了清嗓子。
“炼丹之道，控火为基。”
“火候差之毫厘，结果谬之千里。”
“轻则毁丹，重则炸炉。”
他伸出右手，食指灵力微动，“噗”的一声轻响，指尖蹿起一小簇淡蓝色的火焰。
那火焰只有指甲盖大小，却稳定异常，没有丝毫摇曳。
“此为‘灵火’，乃是以自身灵力催生转化的火焰，最适合初学控火者练习。”
“记住，灵火随心而动，心不静，则火不稳。”
“控火之时，最忌心浮气躁！”
陈默一边讲解，一边演示如何以灵力催动、控制火焰的大小、温度。
那簇火焰在他指尖仿佛有了生命一样，变化随心所欲。
“待你彻底掌握灵火，再去掌控地火、兽火乃至异火，都能得心应手。”
楚嫣然看得小嘴微张，目不转睛，心中惊叹连连：
师尊好厉害！
好像什么都懂，什么都会！
演示完毕，陈默收起灵气，灵火悄然熄灭：
“看明白了？你来试试。”
楚嫣然深吸一口气，之后学着陈默的样子。
调动体内的灵力，小心翼翼地汇聚于指尖，尝试催生火焰。
然而，理想很丰富，现实很骨感。
她憋红了小脸，指尖要么毫无动静，要么就是灵力凝聚不足，半天连个火星都憋不出来。
要么就是灵力输出不稳，“噗”地一声冒出一缕黑烟。
要么就是控制不住力道，“呼”地一下蹿起半尺高的火苗，吓得她连忙缩手。
几次尝试下来，非但没成功凝聚出稳定的灵火，反而弄得自己手忙脚乱，狼狈不堪。
“稳住心神！”
“说了多少遍，心浮气躁是大忌！”
“灵力输出要均匀，不是让你一股脑全涌上去！”
“灵气呢？”
“被你吃了？！”
“还不快输入！”
“为师不过在旁边提点几句，你就慌成这样？”
“他日若在炼丹大比上，被旁人稍加干扰，岂不是要当场给大家表演一个炸炉？”
楚嫣然被训得面红耳赤，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紧咬着下唇，眼圈渐渐泛红，一层水雾在眼眶里打转，委屈又倔强地看着陈默。
“怎么？”
“觉得委屈？”
陈默敏锐的捕捉到了楚嫣然眼神的变化，语气更加冰冷。
“这点挫折就受不了？”
“控火这等基础中的基础都掌握不了，还谈什么炼丹？”
“难道遇到难处，次次都去求人？”
“求人”两个字像一把刀，狠狠扎在楚嫣然心上。
她本就因为上午的训练疲惫不堪，又被控火的接连失败打击。
此刻再听师尊这般话，那股紧绷的弦终于断了。
“弟子...弟子...弟子找师尊...师尊就好了。”
楚嫣然声音带着哭腔，抬起满是泪痕的小脸，倔强地回顶了一句。
陈默听到这话，眉毛顿时拧了起来，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
他最烦的就是学生产生这种依赖思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