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顿饭绝对是沈知夏长这么大,吃得最饱最好的一顿。
那鸡汤香得她恨不得将粗陶瓦罐都舔上一遍。
最后,女儿家的矜持还是让她忍住了这股冲动,只是将碗里的汤喝了个底朝天。
“嗝……”沈知夏俏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地打了个饱嗝。
秦飞看着她这可爱的模样,心中更是柔软。
吃过饭,秦飞起身收拾碗筷。
沈知夏道:“我来吧。”
秦飞却一把按住她的肩膀,板着脸道:“娘子,昨晚是我混账伤了你,这些粗活我来就行,你好生歇着。”
说完也不等沈知夏再开口,端着碗筷就朝屋外走去。
沈知夏怔怔地看着秦飞在屋外忙碌的背影,她再次感觉不真实!
他真的是秦飞?
下午,歇息了一阵。
秦飞看着茅草屋顶几处稀疏的地方,眉头微皱。
“这屋子得修葺一下,不然赶上下雨天,屋里都得遭殃。”
打定主意,下午就不打算再去后山。
找了一阵家里连个梯子都没有,只能去隔壁王大柱家借。
以往王大柱他娘很不待见秦风这赌鬼,但今日秦飞送了野兔,让她家也见了荤腥,大柱他娘态度明显好了不少。
“大娘,我想借下你家梯子用用。”秦飞站在篱笆外陪着笑脸说道。
大柱他娘从屋里出来,瞅了秦飞一眼,竟也没多说什么,直接让王大柱把梯子搬了出来。
“飞哥,你要梯子做啥?”王大柱憨声憨气地问。
秦飞道:“屋顶有些漏,我准备加些茅草上去,省得下雨遭罪。”
王大柱当即拍着胸脯:“飞哥,我帮你!”
秦飞也没客气,笑道:“那敢情好,有你帮忙,肯定快得多!”
于是王大柱便扛着梯子,跟着秦飞回了家。
沈知夏见状,有些惊讶问道:“你……要修屋子?”
如果说秦飞去打猎换米,也许是秦飞自己要吃饭。
可现在秦飞居然修屋顶,这就真可能是想好好过日子。
秦飞点了点头道:“屋顶好几处漏,我和大柱修一下,娘子你好生歇着就行。”
王大柱也附和道:“飞哥说得对,嫂子歇着就好。”
听到有人叫自己嫂子,沈知夏俏脸一红。
另一边的秦飞和王大柱已经开始干活,两人一个在屋顶铺草,一个在下面递送,配合默契。
阳光下,汗珠从秦飞额角滑落,滴在发烫的茅草上。
沈知夏默默地站在屋檐下,看着忙碌的二人,尤其是秦飞那被汗水浸湿的脊背。
她心中忽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这……就是家的感觉吗?
一个男人,为了这个破败的家,在努力地修葺,努力地……生活?
如果一直这样该多好?
经过一下午的忙活,秦飞和王大柱总算将茅草屋顶修葺一新。
原本稀疏漏光的屋顶,此刻已铺上了厚厚一层新茅草。
“呼——”秦飞长舒一口气,从梯子上跳下来,拍了拍手上的草屑。
王大柱也咧嘴一笑,憨厚道:“飞哥,这下妥当了,下再大的雨也不怕漏了!”
他看着焕然一新的茅屋,比自己家修好了还高兴。
“大柱,别急着走,今晚就在我家吃饭!”
“这哪好意思……”王大柱挠了挠头。
“有啥不好意思的,你帮了我这么大忙,一顿饭算什么!”秦飞不容分说,将他推进屋。
秦飞把那只野兔给炖了,同样放了些香料进去,又煮上满满一大锅米饭。
很快,饭菜上桌。
王大柱看着碗里粒粒分明的白米饭,眼睛都直了。
“飞哥,你这米……真白!”他扒拉一大口饭,香得差点把舌头吞下去。
要知道寻常农户,一年到头也难得吃上几顿这样的精米,多是糙米杂粮果腹。
“喜欢就多吃点!”秦飞笑道。
“嗯,谢谢飞哥。”王大柱说着真就不客气。
秦飞道:“大柱,明天跟我上山打猎怎么样?”
“打猎?”王大柱眼睛一亮,随即又有些担忧说道:“我不会射箭,怕拖累飞哥。”
“没事,你力气大,帮我背东西就行。”秦飞鼓励道。
“那成,俺听飞哥的!”王大柱一拍胸脯,痛快应下。
饭后送走王大柱,夜幕已然低垂。
这个时代没什么娱乐活动,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家家户户大多早早熄了灯火,洗漱完毕,便钻进被窝。
有媳妇的搂媳妇,没媳妇的只能搂被子,期盼着来年能讨个婆娘暖床。
秦飞家只有一张床。
沈知夏端着木盆从屋外进来,显然是刚洗漱完毕。
水珠顺着她白皙的颈项滑落,隐入粗布衣衫,平添几分楚楚动人。
她走到床边,却停住了脚步。
屋内的油灯光线昏黄,将她的身影拉得有些摇曳。
秦飞见她杵在那儿不动,有些好笑地开口:
“娘子,愣着做什么?天色不早了,快上床歇息吧。”
沈知夏的脸“唰”地一下就红了,从脸颊一直蔓延到耳根,仿佛熟透的苹果。
她头埋得更低,细若蚊蚋地“嗯”了一声,脚步却依旧黏在原地。
灯光下,她发丝微湿,面若桃花,那份娇羞与无措,看得秦飞心头猛地一跳,一股热流从小腹窜起。
话说秦飞穿越前虽是985高材生,但在魔都那样的城市,没房没存款,连个女朋友都没正经谈过。
如今这样一个活色生香的古典美人就站在自己面前,还是自己名正言顺的妻子……
要说一点想法都没有,那纯粹是自欺欺人。
秦飞安慰自己:
她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
自己就应该尽丈夫的义务?陪她一起睡觉觉。
对,必须尽义务。
一番自我安慰后,秦飞伸手抓住了沈知夏微凉的小手。
“啊!”沈知夏惊呼一声,如同受惊的林鹿,本能地便挣脱。
向后急退了半步,眸中满是慌乱。
秦飞见状,轻轻叹了口气。
这声叹息,听在沈知夏心头。
她脑海中立马浮现出嫁前娘亲的叮嘱:
男人要碰你,千万莫拒绝!一旦扫了他的兴,再好的性子,也会被惹恼!
秦飞会不会像昨晚那样打自己?
然而,预想中的打骂并未降临。
秦飞只是抬手拍了拍旁边床沿说道:
“别怕,我不会勉强你。”
“等你哪天自己心里真正愿意了,我们再……”
后面的话就没继续说,但沈知夏什么都明白了。
并非秦飞故作清高,也不是什么欲擒故纵的把戏。
是他穿越前那个社会比较奇葩:
无意识不是同意;迷你裙不是同意;醉酒不是同意;也许不是同意;被迫说 “是” 不是同意;
过去的同意不是同意;沉默也不是同意;同意可以撤销。
秦飞穿越的时间还太短,有些观念一时之间还没办法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