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弟，借一步说话，我有事叮嘱。”
朱高炽客气的同张辅，目光继而落到朱高煦身上。
闻言，朱高煦诧异挑眉，心头闪过不好的预感。
他这皇兄似乎来者不善啊。
史实记载，朱高炽和朱高煦之间一向不和。
尤其在争储一事上。
朱高炽擅长隐忍，而朱高煦向来激进。
两人的处事风格对比鲜明。
这也是朱高煦落败的主要原因。
没人喜欢暴君。
实力强大又如何？
暴戾意味着战争，所有人都怕他……
朱高煦沉思着。
见他毫无反应，朱高炽皱眉，“二弟？”
呼喊拉回朱高煦的思绪。
他翻身下马，快步走到朱高炽面前，“大哥有何事？”
“换个地方聊吧。”
朱高炽转身朝着一旁的密林走去。
朱高煦没有犹豫，抬脚，大步跟了上去。
以他的战力值，莫说一个朱高炽，再来十个也不在话下。
没什么好怕的！
四下无人。
朱高炽站定，转头严肃的看着朱高煦，“二弟，此番北上务必以自身安全为重，万事小心，张辅的话可听但不必全听……”
他不放心的叮嘱着，忧心忡忡的模样不似作假。
朱高煦讶异的看着他，有些恍惚。
什么情况？
说好的争锋相对？
是他记错了。
还是他的出现带来了蝴蝶效应？
“二弟，二弟？可有听见我在说什么？你今儿个是怎么了？从刚才起就一直心不在焉的，如此状态，你确定要北上？要不还是算了吧，父皇那边我帮你去说。”
见朱高煦站在原地发愣，朱高炽忍不住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朱高煦回神，嘴角扬起笑容，“我还以为大哥是来找我算账的，没想到大哥是担心我，倒是我小肚鸡肠了。”
“这话说的，你什么性子我还不了解？”朱高炽无所谓的摆了摆手。
真挚的神情看不出半分虚假。
想到史书对朱高炽的评价，朱高煦皮笑肉不笑的试探道：“大哥，前几天那事儿抱歉了，吓坏你了吧。”
“谁说不是？你可知道父皇下旨时我有多害怕？你胡闹也要分场合，当着诸位文武大臣的面，你怎能如此猖狂？还好没事……”
朱高炽心有余悸的瞪了朱高煦一眼。
从头到尾，朱高煦都在观察他的表情。
他确定，朱高炽是真的担心他。
看来朱高煦和朱高炽的关系并非史实上记载的那般不堪。
“那日的确是我冲动了，大哥放心，日后我会尽力控制脾气。”
“不是尽力，是一定……”
朱高炽严肃的看着朱高煦。
两人絮絮叨叨说了很多。
直到身后传来催促。
“汉王，时间不早了，该启程了。”
闻言，朱高煦转头，随意应道：“知道了。”
“二弟，切记我刚才同你说的，为兄在此等你凯旋！”
“借大哥吉言！”
朱高煦抱拳冲着朱高炽拱了拱手。
两人相视一笑，重新走回到队伍中。
去而复返的两人刚出现便吸引了张辅的注意。
他目光在朱高煦和朱高炽之间来回扫视，不知在想什么。
直到朱高煦翻身上马。
“太子殿下，我们先行一步。”
“一路顺风！”
朱高炽目送朱高煦远去。
直到黄沙漫天，遮蔽视线。
北上队伍前进不到一个时辰，朱高煦便架马来到张辅身边。
“英国公，换条路走吧，本王知道一条近路，比起咱们的原定路线近百里有余，漠北战事吃紧，我们理应养精蓄锐，将力气留到战场上。”
他出声提议。
刚要指路，便见张辅目光冷冽的转过头来，“汉王，陛下有旨，此番出征，我为主，你为副，前进路线早已敲定，眼下这时候改变只怕会有诸多不便，还请汉王不要胡来！老老实实跟我们走！”
“英国公这是在威胁本王吗？”
朱高煦气笑了。
好一个我为主，你为副。
区区英国公，也敢挑战他汉王之威？
“不敢，臣不过是奉命行事。”张辅无畏的看着朱高煦。
赫然以为自己拿着免死金牌。
朱高煦被他这模样逗笑，饶有兴趣的挑了挑眉。
“是吗？英国公，你也别怪本王说话难听，论文采，本王的确不如你，但论领兵打仗，再来几个你也不是我的对手！父皇不过一时生气，本王是他亲子，他若真想杀了本王，又怎会应允本王出征的请求，老眼昏花没关系，及时认清现实就是了，耽误了漠北战事，你付不了这个责！”
简单的一番话成功让张辅变了脸色。
他看着朱高煦，内心天人交战。
两人的视线在空气中碰撞。
想到此前朱高煦暴戾的行事作风，张辅莫名觉得自己后背发凉。
朱高煦尚且敢当着文武百官的面顶撞陛下，说出诸多大逆不道的话，自然也敢在行军路上对他动手。
如此煞神，他招惹不起。
天知道这个疯子会做出什么事。
倒不如退一步。
想着，张辅艰难咽了口唾沫，“汉王说的是，方才是老夫不懂事瞎说了，还请汉王指路，咱们适当调整行军路线。”
听到这话，朱高煦满意的点了点头，“英国公果然是聪明人，你放心，父皇既然说了此番出征你为主将，本王就不会逾越，此后有任何事，咱们商量着来。”
“好说好说。”
朱高煦展开地图，按照原主的记忆勾勒出了一条全新路线。
照上面来看，这条路线的确更近。
张辅与其他将领商量一番，简单修改了部分路线。
对此，朱高煦还算满意。
新路线比原定路线早到四五天。
亲眼看见漠北现状，朱高煦只觉得震撼。
果然，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还好是他来了，若换成其他人，未必能解决漠北之难。
“舟车劳顿许久，今夜咱们就地安营扎寨，好好休息，整装，明日出征！”
张辅并不知道朱高煦心中所想，自顾自的说着。
闻言，朱高煦猛地转头，“不可！”
“我们比原定时间早到了四五天，此刻正是夜袭的大好时机！出其不意，方能一招制敌，一旦安营扎寨，敌军立马就会发现我们，今晚是最好的机会！”
“汉王，我知道你急于立功，劳烦你仔细看看，众将士疲惫成什么样了？你确定此刻的他们有出战之力？还是休息一晚，明日再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