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遭受这么大刺激,引得凤卿语小腹阵阵钝痛,却又不能明言。
季昶心疼地紧紧攥住她手,两人对视,眼底都是盈满爱意的坚决神色。
诚然,季昶曾喜欢过凤栖梧,但女子刚过易折,凤栖梧的性子,并非他能一直纵容。
如今季昶更想要凤栖梧的,是她能够骄傲的底气——皇恩。
可皇恩不能抢,凤卿语又怀了他的孩子,不可不给个名分。
思来想去,他只能安慰:“我去将军府要聘礼,顺带同吕夫人商议,她再霸道无礼、被周公公撑腰,总归也不能代表帝心。”
“三月前我治水有功,若我去求陛下,说不定他会愿意将你抬做平妻。”
凤卿语感动不已:“夫君,你对我真好。”
“卿语所求不多,若能当夫君平妻已是足矣。姐姐为何如此绝情,不让我们二人在一起?”
她哭哭啼啼,季昶长叹一口气。
第二日,侯府所有消息都传到将军府里。
将军夫人吕氏气得摔了桌上所有茶盏!
手被茶水烫的通红,却毫无知觉!
“贱人,她怎么回来了!不是死了么!”
“真是命大,当初生下来的时候,我就该把她掐死在襁褓里!”
连凤栖梧或许都不知道,吕氏明明是生母,可是从小就不喜她,比起她,居然更喜欢从小无父无母、寄养在将军府的表小姐凤卿语!
如今听下人通传季昶被逼迫上门讨要聘礼,心疼至极。
“我的女儿,我的卿语明明能风光成为侯夫人,现在却要在京城丢那么大的面,一切都是拿凤栖梧干得!当初也是她,如果我不是怀了她,又怎会嫁不了苏郎.”
吕氏像个疯子似的歇斯底里,忽然面色阴狠,吩咐:
“你们几个去侯府那边盯着!她有任何异动都及时禀告!再给卿语传信!告诉她……我会好好给凤栖梧下马威!”
“既然三年前能够重伤濒死,那为何不能让她真的死一次!死前,我还要将她身上那些功劳都让给卿语!绝不会再让她掀起风浪欺侮我女儿!”
山雨欲来风满楼,但凤栖梧仍旧清闲。
她回到自己院中询问。
“采春和迎夏呢?”
那是她当年的贴身侍女,最可信的两个。
短暂的面面相觑后众小厮扑通通跪了满地,七嘴八舌地互相指责起来,很快便推了个嬷嬷出来,说是她将二人发卖的。
嬷嬷吓得不停磕头求饶,额上很快便见了血。
“起来吧。”凤栖梧并未发火。
她嗓音淡淡:“我知道往日里你们也是听上头命令做事,过去的事,我不再追究了,日后,若是谁再敢暗中算计我,就别怪我不再心软。”
众人早就看出她的变化,知道她这次是来真的!以前她性子软,但现在若是谁敢招惹,怕是当真要丧命!
毕竟那宫里的宦官连周管家的脸都敢抽!把他们杀了发卖了,不也是随便动根手指的事?
众人纷纷磕头称是,争先恐后地表决衷心。
凤栖梧并不在意,除了她的贴身丫鬟,大多奴仆都是看人下菜碟,畏惧她罢了,不可能有几分真心,她也并不需要。
只是下令:“去把人找回来。”
上辈子她失去的那些,亲朋,丫鬟,她都要一点点夺回来。
还要让害过她的人都付出代价。
以及,还有一个她很在意的人。
贺礼的礼单被送到她手中,她一眼便看到上面熟悉的名字——丞相,霍溟玄。
她一直对他印象很好,后来他惨死,她觉得他不该有那样的结果。
或许这辈子,她能把所有不甘的事都改了呢。
第二日晨起,凤栖梧坐在妆镜前头,任由嬷嬷为她梳洗,准备入宫。
婆子前来禀告:“夫人,昨夜侯爷与侍妾并未圆房,下人候了一夜也未听见二人要水,喜帕上的血,看着也不像是……”
“知道了。”凤栖梧并不意外。
重生一次,她自然知道凤卿语怀孕的事情。
二人怎么可能圆房,如今给喜帕上抹血,定然是为了向她掩盖孩子的事。
婆子肯主动将这事禀告给她,她颇为满意,随手赏了一锭银子下去,婆子就成了她的人。
等她准备对二人下一步计划时,便能用上这婆子。
上辈子回府以后谁都敢踩她,这辈子却是万人尊敬。
她行事自然也能更便利。
装扮停当,她款款起身,扶着嬷嬷的手去了前厅。
她到的时候,季昶和凤卿语也都到了。
两人不知道在说什么,在看见凤栖梧后一僵,季昶抿唇。
“栖梧,怎得这么早起?”
“当然是受你们敬茶。”
她自顾自整理裙摆坐下来:“小妾每日都需给主母敬茶,都是规矩。昨日在酒宴上没喝够,今天才会早起,再喝妹妹的孝敬茶。”
她说得阴阳怪气,叫凤卿语红了眼眶。
季昶心疼:“栖梧,你何必如此,她是你妹妹啊!”
妹妹,她最厌恶这句话。
凤栖梧懒得回,直接道:“茶都要凉了,还不速速给婆母端上?”
茶要先给长辈,陈氏本来没有加入这硝烟的战场,现在被突兀一提点,心跳一拍。
“不、我不.”
想说什么,被凤栖梧打断:“母亲,喝茶。”
这气场,比深宫后妃还要霸气凌然,一群人被吓得开不了口。
凤卿语乖巧跪着敬茶。
紧接着是第二杯,凤卿语脸色憋得涨红,扯扯嘴角也难以露出笑意:
“表姐,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