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信佛,她喝过李雅枝从寺里求来的药,去拜过送子观音。
她不是没有努力过,也不是没有期待过。
但等来的是一次次的失望,等她她放下了,孩子悄声无息的来了。
她肚子里现在有一个,如果此时开口,爷爷兴许会高兴,李雅枝会对她另眼相看,傅晏回说不定会因孩子重视她。
可她需要的时候已经过了,她不想吞这碗夹生饭,也没打算说。
爷爷年纪大了,他重病着留个念想也好:“会有的。”
傅老爷子重重点下头,泪眼婆娑:“我没白疼你。”
和睦的爷孙情落入傅宴回眼底,让他不悦,摔门离去。
……
从病房出来时,李雅枝喊住她。
“离婚的事你不提,却瞒着老爷子准备要孩子?舒曼,我耐心有限……你要这么糊弄,就别怪我不给你留情面。”
在舒曼出来之前,李雅枝被傅宴回贴了冷屁股。
她不爽利,就拿舒曼出气。
“爷爷病重,我不想给他找不痛快。”她嫁给傅宴回时,外人觉得她痴心妄想,只有爷爷袒护她,这份恩情她始终忘不了,才撒了这个善意的谎言。
李雅枝气笑了:“所以你就骗人,我看你压根就不想离,就是想借着孩子拖延……”
她脸色霎时间冷了。
“呵,这三年来我多次备孕都没要上,你真以为你那宝贝儿子百发百中?说不定他压根就不行!”
李雅枝后退了一步,脸色白着布满惊恐。
舒曼以为吓到了李雅枝,正暗自得意看来婆婆就是个纸老虎。
一转身,挺拔的身躯挡在面前,她顺着胸膛看到了脸:“傅、宴、回。”
“宴回,我是相信你的,”李雅枝插了一句嘴,随即心虚语气逐渐变弱,“妈给你找最好的男科专家,一定把你的病治好……”
“……”
车上。
舒曼觉得冷,吩咐:“小张,你把空调关了。”
“夫人我没开。”
秘书干笑着,朝后视镜的傅宴回弱弱看了一眼。
她顺着视线看去,恍然察觉,便快速看向窗外。
有傅宴回这个人形制冷器在这摆着,舒曼受不了干脆开门要下去。
车此时匀速行驶,舒曼也没打声招呼,两旁道上穿行着车辆。
“你不要命了?”傅宴回拽住她的手腕,他阴沉的脸才有了一丝情绪,“停车。”
车停在了路边,受颠簸倒进了傅宴回的怀里。
冰冷的怀抱不由让她打了个哆嗦,还没反应过来,傅宴回放开了她。
他示意了一眼秘书。
秘书有眼力见,下了车。
车内剩下他们,无尽的沉默下,傅宴回点了一根烟。
“人前人后两副面孔,合着跟我闹离婚是假,想要孩子才是真?”他冷嘲热讽,吐出浓浓的烟雾,“你不觉得自相矛盾吗?演这么久,我都替你心累。”
看似寡言少语的傅宴回,其实最懂得如何往人的心口上扎。
怎么疼,怎么来。
她忽然想到当年母亲刁难,他说: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
他无非觉得自己前脚闹着去民政局是装的,后脚又借着爷爷生病要孩子,这样就能逼着他离开宋小姐。
难怪他摔门要走。
但凡涉及到宋小姐的事,他就像变了一个人。
舒曼没这个意思,可她也不想辩驳。
无论怎么做人家心里都往坏了想,她争辩这些也是自讨苦吃。
“等爷爷病好,我在找机会提,这个恶人不用你来做。”
他脸上没有情绪只是冷冷看着,厌恶已经从眼内溢出,“我是不是要夸你考虑周到?这种滥用的伎俩已经骗不到我了,不要以为全天下只有你受了委屈,我不欠你的!”
刺痛的话信手拈来,一口气倒个不停。
可舒曼是有心的,她也会疼。
“傅宴回,你混蛋!”
舒曼气得颤抖,扬起手就要打他。
手迟迟未落下,空气凝结住。
没意思透了,她拉开车门,一句话也没说就要走。
傅宴回心口不知怎的刺了一样。
那样的失望,痛心也是装的吗?
还是他真的误会了?
傅宴回摁住了车门,被堵住去路的舒曼回眸泪珠掉了线般落下。
“你还想要我怎样?”
他欲言又止,到嘴边却只剩下了难听的话;“你低个头和嘉恩道歉,我可以既往不咎。”
好一句既往不咎。
她笑了。
一巴掌直接扇了上去,她使了吃奶的劲儿。
早就想打了。
能忍到现在,还是她太体面了。
结结实实的一巴掌,傅宴回脸上很快出现红印子,从小到大没磕没碰过,油皮儿都没掉过一次,头一回被打了脸,自然是忍不了。
傅宴回目光肉眼可见变阴沉,攥住手腕死死的把她摁在椅背上,他的吻袭来,带着报复的意味。
“你发什么神经?”
肩舒曼愣住,挣扎着要推开,他却吻的更汹涌,撕开衣服,顺着脖颈直下深处。
口腔里都是血腥味,骨头快散架,又疼又冷。
她大颗大颗地掉着泪。
“哭什么?你不是想要吗?我给你,我通通都给你!”
她只经历过两回,一次是那天被父亲送到傅宴回床上,另一次就是傅宴回喝醉。
在人事上他蛮横粗暴,每回疼的都是她。
这一次也不例外,她的泪要流干了,心口的疼比身上钻心百倍,哪怕她撕咬,脚踢迎来的只是更加强烈的暴雨。
羞辱她是吗?
舒曼放弃了挣扎,像是一条死鱼,随便吧。
任由他在身上咬,吻。
那枚还没来及摁灭的烟头,掉在了赤裸的上身,灼烧了了离心口最近的位置,那种痛意无限放大,她没有反应。
傅宴回看着他在身下不动弹,两行清泪挂着,目光却看着星空顶像是溺水了。
想起初次被重压在身下的舒曼,做的狠了会咬他,疼了也不忍故意夹着反击,爽了也是会哼唧两声的。
那种针扎的感觉再次出现了。
皮肤上闻到肉烧焦的香味,傅宴回回过神,错愕的看向她。
见胸口上黑了一星点,血流了出来,那烟头燃灭,就如同她眼睛毫无生机。
他眉心拧紧,把外套扔在舒曼身上指着门,低吼:“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