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冤家路窄
夏晟脸色铁青的看着眼前的手机，手机屏幕上清晰到甚至可以看清里面的内容。
【尊敬的VIP用户，您的账户于2025年4月14日消费支出了186000.00整。】
“用我的卡刷限量款？”黑金卡的账单他已经很久没看了。
不过，这下真的坐实了自己以为是她买给自己的护肤品，首饰，原来真的都成了讨好另一个男人的礼物。
此刻郑雨昕手里的纸袋棱角分明，装着的大概都是贺子阳的衣物。
就像三年前，她抱着自己送的羊绒围巾，说“给表妹的生日礼物”时那样自然。
郑雨昕的睫毛剧烈颤动，眼底闪过慌乱，她想说什么，却被贺子阳突然搭在肩膀上的手打断。
贺子阳勾着礼盒的手指微微放松了些，嘴角的笑带着一丝不耐烦：“朋友之间帮个忙而已，至于这么计较？”
说话时，贺子阳的手腕微微转动，手表的钻石扣子闪过一丝冷光。
“何况雨昕说过，她前男友最擅长当冤大头了。”
玻璃橱窗映出夏晟对倒影，领带端正的系在白衬衫上，却忍不住喉结处爆起的青筋。
他突然想起上个月在她公寓看见的场景：自己送的骨瓷咖啡杯里泡着枸杞，她说是给表哥的办手礼，而贺子阳的照片就摆在床头柜。
相框是夏晟亲手挑的胡桃木款。
“冤大头？”夏晟忽然笑了，他掏出手机，翻到银行App的转账记录。
“去年，你说你外婆住院，我转了二十万。”夏晟的视线掠过贺子阳微变得脸色，“原来贺先生的外婆，和你外婆住同一家医院。”
郑雨昕的脸色瞬间苍白，她记得那天在病房外，贺子阳说：“你那个舔狗挺有钱。”
于是他鬼使神差的撒了谎，此刻夏晟眼中倒映着她的狼狈，像面破碎的镜子，照出那些她不愿意承认了贪婪与虚伪。
“够了！”郑雨昕她突然拔高声音，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我们不是已经分手了吗？你管我现在和谁在一起？”
话说完之后，郑雨昕才知道自己的声音已经开始发颤，像被戳破的气球，只剩下零星的气音在空调风里飘散。
贺子阳的手在她肩上紧了紧，她却不敢看他此刻的脸色。
夏晟望着她发红的眼角，以前只要郑雨昕不高兴了，他总会在第一时间反省自己的行为。
是不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够好？
直到在她手机里看见给贺子阳发的消息：“那个傻子又给我买包了，下周带你去挑新表。”
那个时候夏晟依旧不敢相信，这会是郑雨昕会说出来的话，所以自己一次又一次给她机会，换来的却是这样的结果。
夏晟突然庆幸，自己清醒的还不算晚。
“你说得对。”夏晟忽然转身，“只是没想到，你连装累都懒得装了。”
路过香水柜台时，他闻到熟悉的玫瑰香，那是他曾以为专属她的味道，此刻却混着刺鼻的铜臭，让他胃里发紧。
玻璃门在身后合拢的瞬间，夏晟听见贺子阳低声笑着：“这种穷酸鬼，搭理他做什么？”
话音被隔绝在厚重的玻璃后，夏晟望着街道上熙攘的人群，远处传来救护车的鸣笛，像极了六年前那个午后。
郑雨昕蹲在图书馆角落抹眼泪，说外婆病了时，自己心跳如鼓的声音。
街角转弯处，夏晟停住脚步，掏出钱包，黑金卡安静的躺在夹层里，卡面的烫金字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他想起第一次带郑雨昕挑卡面的时候，她指着黑色说这个好看。
那个时候夏晟以为郑雨昕喜欢低调的奢华，现在才明白，不过是方便她在不同男人之间周旋时，不会显得太刺眼。
身后的精品店里，郑雨昕盯着夏晟远去的背影，指甲在掌心掐出月牙形的红痕。
贺子阳已经走到门口，不耐烦的催着：“愣着做什么？不是说晚上去看表演吗？”
郑雨昕慌忙跟上。
橱窗里的模特穿着新款西装，领带端正的系着，玻璃上倒映着她和贺子阳的身影，重叠又分离。
……
几天之后，信用卡消费通知弹出的瞬间，夏晟正在办公室核对父亲公司的股权合同，指尖悬在屏幕上方三秒，他看着那个熟悉的尾号，突然笑了。
“陈律师。”夏晟拨通了一个号码，一只手敲了敲桌面上的银行流水单，“去年郑雨昕以外婆住院名义申请了二十万转账，加上这半年的信用卡消费记录，能以不当得利起诉吧？”
文件上，每一笔消费对应的商户地址，时间都被红笔圈住，就像一串等待引爆的导火索。
高级精品店里，郑雨昕的黑金卡第三次被收银台红灯拒绝时，贺子阳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不是说那个傻子的副卡随便刷？”他捏着刚买的袖扣礼盒，棱角在掌心压出红印，“现在告诉我卡被冻结了？”
郑雨昕的手机在包里震动，是银行发来的通知：
【因账号异常，您尾号4488的信用卡已暂停使用，如需解冻，请携带身份证至柜台……】
郑雨昕盯着屏幕，指甲深深掐劲手机壳。
她突然想起前几天在精品店里遇到夏晟，那个时候夏晟看她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件明码标价的商品。
那个时候自己还以为不过是旧情人的不甘，却没料到他会真的动手。
“他怎么敢！”贺子阳的声音响起，“不过是个靠家里的纨绔，真以为能跟我斗？”
“先生需要换种支付方式吗？”收银员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恭敬，确认贺子阳的脸色更加难看。
从西装内带抽出自己的黑卡，甩在收银员上时发出清脆的响声。
卡面的烫金logo在灯光下泛着冷傲的光。
郑雨昕注意到他输密码时，拇指刻意挡住键盘，仿佛在防着她看见。
那个曾经说“我的就是你的”的男人，此刻连输密码的姿态都充满了戒备。
POS机低的一声打印出小票，贺子阳抓过礼盒时，缎带在他掌心勒出红痕，他转身走向店门，皮鞋跟敲出急促的节奏，知道身影消失在玻璃门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