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想笑,她居然还值得两个大男人为她打架?一个是她深恶痛绝再不想有半点儿瓜葛的,另一个是才认识不久的朋友,而他和她也没什么关系。
冯曦和孟时坐同一班飞机返回。飞机上,孟时替她要了茶水,拿了瓶木糖醇给她,要她饿了或者无事可做时嚼,自己则把两份午餐一扫而光。
“水果也不能吃?”冯曦觉得奇怪。
“你和普通的……不一样。”
孟时严肃的表情告诉冯曦,她要想在两个月内迅速瘦下来,就要过非正常人的生活。她什么也不再问了,嘎巴嚼着木糖醇,直到腮帮子咀嚼得发酸。
孟时帮她把行李送回家,走时吩咐道:“你喝普洱茶可以,但是别的东西,一样也别吃,收拾好了来我家吃晚饭。”
冯曦见他郑重其事,心里也有点儿紧张起来,觉得一场大仗即将打响,而自己一定要做英雄,不当烈士。
其实孟时的慎重是多余的,冯曦洗澡,洗头,收拾完行李就到傍晚了,她只来得及喝了两口茶,就接到了孟时催她去吃晚餐的电话。
冯曦在家里走了一圈,抱着一只白瓷酒瓶去了。当她把这瓶酒双手送上,看到孟时眼神亮晶晶一闪后,她明白自己做对了。“第一次登门拜访,不成敬意。”
“客气了,请进。”孟时心里赞叹冯曦的礼貌,仔细看那瓶酒。酒瓶上面绘着墨菊,写着“菊之刀”的字样,是日本的清酒。
冯曦笑着解释道:“我其实不知道这酒好不好,只不过喜欢这个酒瓶子,看上去挺雅致的。”
孟时满脸遗憾,“可惜今晚我能喝你不能喝。喝啤酒容易长肚子,其实喝别的酒也容易……长酒膘!”
冯曦被他说得脸红起来。想想自己有求于人,又实在很希望自己瘦下去,她拍了拍肚子,说:“我就是吃大鱼大肉的业务饭长肥的。没有一个大肚腩不是酒精考验出来的优秀业务员。”
孟时听了便笑,“这个问题等会儿和你讨论,你坐,我上菜。”
冯曦这才有机会慢慢端详孟时的家。装修简洁,家具款式也很简单,几乎看不到装饰物。孟时一定是个非常爱干净的人,客厅里白色的布艺沙发像刚买的似的,洁白簇新,让冯曦坐上去前还掸了掸自己的衣裳。
“开饭!”
听到这声号令,冯曦从沙发上弹起来。她实在很好奇,孟时的减肥圣品是什么。
玻璃餐桌上摆了四菜一汤:凉拌三丝、油酥花生米、香菇烧鸡、酸菜鱼,还有一碗菠菜汤。
海带丝、海蜇丝、莴笋丝,根根闪动着香油的光彩,花生米上沾着的细小盐粒晶莹剔透,香菇烧鸡汤色金黄,香气扑鼻。酸菜鱼鱼片雪白,酸汤冲进鼻子里,直馋得冯曦吞口水。
她坐下后眼睛就盯着酸菜鱼和香菇烧鸡,难不成减肥能大吃特吃这些?
孟时拿出一只酒杯,开了那瓶清酒,见冯曦目光呆滞地盯着香菇烧鸡和酸菜鱼,就笑了。他把那碗菠菜汤往冯曦面前一推:“这是你的。别的,你就发挥望梅止渴的精神吧!”
他说着夹起一颗花生米扔进嘴里,牙齿间发出清清脆脆的声音,紧接着又喝了口清酒,夹起一片雪白粉嫩的酸菜鱼。
冯曦的目光从孟时移到餐桌上,又从自己面前的那碗菠菜汤移到香菇烧鸡上,难受得想拂袖而去。她是肉食动物,只在肉吃腻了必须要嚼两口草消化一下时,她才会夹两筷子素菜应景。要她看到肉却只能低头吃草,这不是要她在挨饿的时候还要经受精神虐待?
见她脸色变得和菠菜一样绿,孟时嚼着一块鸡,说:“你不想减了?”
这话不是废话?冯曦白了他一眼,悲愤地说:“我可以忍着不吃,但没必要你当着我的面儿大吃吧?我不干!”
孟时呵呵笑了起来,“我这是为你好。刚才你才说过,你是因为吃大鱼大肉的业务饭长胖的,如果你现在因为节食减下去,将来遇到满桌美味,你毫无抵抗力,你一样会下筷子,还会反弹。”
冯曦觉得他说得有理,但就是难过。
“你别小看了这碗菠菜,这是今天晚餐所有菜品中唯一由我孟大少亲自下厨做的菜。别的嘛,都是买现成的,我不会做饭。”
冯曦夹了一根放进嘴里,饿了吃还是有股清香味的。她叹了口气,“我相信你不会下厨,你煮碗菠菜汤连盐都忘了放。”
孟时舒舒服服地喝了杯清酒,夹了块香菇吃了,这才对冯曦说:“你错了。我不是忘了放盐,而是用清水煮的菠菜,什么也不放。这道菜还有个不错的名字,叫‘红嘴绿鹦哥’。”
冯曦面无表情地在嘴里咔嚓嚼着孟时的‘红嘴绿鹦哥’,心里不停地想,难道我这一辈子为了身材就只能嚼这种草吃?她终于忍不住问道:“这两个月都要吃白水菠菜?”
“是清水煮的青菜,例如豆苗、莴笋,而且只能用白水煮,别的什么也不能放。一天一碗,而且只能是这样一碗,三两左右。记住,苹果、香蕉等等传说中的减肥东西都不能吃。还有,牛奶也不能喝,渴了只能喝普洱茶和白开水。”孟时认真地回答。
“我会面带菜色,随时饿晕在地!”冯曦听完迅速回答。
她咬牙切齿的模样就像是减肥并非她愿意,而是孟时在逼她似的。孟时叹了口气,说:“我还没说完呢,想想,以前的包身工为什么会叫芦柴棒?就是吃不饱的情况下还要进行体力劳动——每天游泳半小时,每天晚上我陪你快走或慢跑一小时。你要是受不了,我劝你打消减肥的念头,身体健康就行了。”
“不!我不减到八十几斤是绝对不会放弃的。”冯曦坚定地拒绝。
“八十几斤?会不会太瘦了?”
“不会!正合适!”冯曦说出这句话便愣住了。在大学读书的时候,她只有八十八斤。当时傅铭意就说正合适。在她心里,她依然在意傅铭意的话吗?
孟时身体前倾,牢牢地看住了她,“为什么这么坚决要减肥?你难不成还想去参加快女选秀?”
冯曦没有回答,埋头又将一根菠菜塞进了嘴巴,嚼了几下,眨了眨眼说:“麻烦你把头转过去一下。”
他笑了笑,整个身体往后转,对着镜子看冯曦要干什么。
见他转过了身,冯曦飞快地将嚼不烂的菠菜从嘴里扯了出来。这根老菠菜她实在嚼不烂,刚才试着想整根咽下去,结果差点儿咽着。她拎着这根没有叶子,被嚼得筋丝相连、惨不忍睹的菠菜有点儿着急,又怕扔桌上被孟时笑话,想了想,冯曦贼贼一笑,迅速用碗底将它盖住藏了起来,然后敛了笑容继续拨拉着碗里剩下的菠菜。
孟时的嘴不知不觉已张大了,看到她把扯出来的那根菠菜藏在碗底盖住时,又好气又好笑,一时间竟有种想放声大笑的冲动。
“好了吗?”
“哦,没事了。”冯曦声音平静,正看着碗里剩下的三根菠菜发愁。她不吃也没关系,但是吃呢,她担心碗底藏不了这么多。
孟时回过头时,脸上的笑容还没有收敛完,故意问道:“刚才怎么了?”
冯曦面不改色地撒谎,“我想偷吃一颗花生米,只偷吃一颗。”
“偷吃一颗花生米?这样,你碗里的菜不能吃了,当抵消这颗花生米吧!”孟时顺水推舟地说道。
冯曦顿时松了口气。
“我来收碗。”
“我来!”冯曦想也不想挡住了孟时。被孟时看到藏在下面的菠菜,冯曦怕尴尬。
孟时瞧在眼里就笑了,“算了,别收了。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晚了不方便。”
“就几只碗,费不了多少工夫。”冯曦还想赶在他发现前毁尸灭迹。
“不、不,你是客人,你洗碗让我这个做主人的面子挂不住。走吧,我差点儿忘了这事了。”孟时干脆地站起身,盯着冯曦。见她恋恋不舍地、一步三回头地离开餐桌,他的嘴就越咧越大。
直到出了门,孟时才突然凑近冯曦耳边说:“对面是镜子。”
“什么?”冯曦没有听明白。
孟时一字一句地说:“餐桌对面是镜子。哈哈!我转过头去,结果全看见了!”
忍了多时的笑容骤然喷发出来,孟时大笑。
冯曦恨不得把他的笑容一脚踏在地上当“小强”踩。她扭开头,不好意思地解释道:“你不仅不会做菜,连买菜都不会,菠菜买得太老了。”
孟时越想越乐,“我不是笑菠菜买老了,我是笑有人不好意思扔在餐桌上,要用碗盖住!哈哈,冯同学,你多大了,还干这种掩耳盗铃的事?”
冯曦被他说得脸红,偏偏还要死鸭子嘴硬,“我不是怕你见了那根菠菜的凄惨样子吃不下饭嘛。我是为你好!”
孟时不再和她争,就侧着头盯着她,目光炯炯。
刚开始冯曦还理直气壮地盯回去,只一会儿就浑身不自在起来,便嚷道:“不是说带我去一个地方吗?”
孟时笑了笑,这才收回目光,心满意足地去开车。
走了几步,孟时就停了下来。他回头笑笑说:“才吃过晚饭,不适合坐。咱们安步当车吧!”
冯曦当然同意。但如果她知道要走多久、走多远且去的是什么地方的话,她绝对不会同意。
晚风轻柔,刚开始冯曦还兴致颇高,边走边和孟时说说笑笑,一小时后她开口问了:“我们究竟去哪儿?还有多远?”
孟时便瞟她一眼,说:“这才走了一个小时,还是慢走。照理说快走对减肥更有效,既然是慢走,自然就要多走会儿,你不是很坚定地要减肥到底吗?这就想放弃了?坚持不了,咱们就打的过去,我是无所谓的。”
他很无所谓的模样与很轻视她的语气让冯曦一咬牙不吭声了。她知道多走走对身体也好,对减肥有利,可好像肚子饿了。她欲哭无泪地想,今天一整天进口的食物只有一盒牛奶,几根清水煮的老菠菜,在家还喝的是刮油的普洱茶。
冯曦昂首阔步,脑子里把孟时的形象与旧社会的万恶地主重合在了一起。她暗暗想象着孟时长出了堪比孕妇的大肚腩,脸周一圈像发面的馒头,伸根手指头都有胡萝卜那么粗,而自己才是那个啃着鸡腿的苗条监工。
“精神不错嘛。你看,人的潜力就是无限。据科学分析,女人的忍耐力远超男人。今天咱们坚持走到目的地,你肯定会将腿部的脂肪成功燃烧掉!”孟时的声音高昂,像在喊号子。
冯曦阴险地笑,“你看你都出汗了,像你这样有洁癖的人,很难忍受吧?”
孟时掏出面巾纸擦了擦汗,笑问道:“怎么就觉得我是有洁癖的人?我觉得汗出得很爽,回头到家再冲个澡,别提多惬意了。”
装吧你!冯曦不屑地说:“你家里收拾得纤尘不染,沙发都敢用白色的,还敢说没洁癖?”
孟时便呵呵笑了,“也不是洁癖,喜欢干净一点儿罢了。怎么,对有洁癖的人反感?”
冯曦大踏步往前走着,感叹道:“有洁癖好啊,以后你的女朋友有福气了。”
孟时瞟了冯曦一眼,说:“不明白你的意思。”
冯曦便得意地和他分析起来,“你想啊,你要是有洁癖,家里脏了,肯定看不下去,你又受不了,当然只能动手做家务了呗。在家里呢,就得比谁更懒,最懒的人永远是享福的人。”
“看你蛮有经验的嘛。不过,我去你家,发现你家也是纤尘不染,看来,你也是劳苦命!”
冯曦脸上便浮起一朵似是而非的笑容来。这种笑容让她的脸在夜色中显得虚幻,像极了水里漾开的影子,轻轻一触就会破碎。
孟时心中诧异,试探着问道:“想起以前的男朋友了?”
冯曦回过神笑道:“不是,我是在想,究竟勤快一点儿好,还是懒一点儿好。”
“你喜欢哪种?”
“懒一点儿好,偶尔勤快。”
孟时不明白地问道:“为什么不想一直懒下去,什么也不做?”
冯曦便笑了起来,笑声清脆明朗,“不,一直懒,懒成习惯,然后一勤快吧,对方还不感激涕零?”
孟时一怔,哈哈大笑,“现在的女孩子真恐怖,连做家务都要打心理战!”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才是最好的,勉强不行。”
就这样,两人说说笑笑竟从城西走到了城东。拐进一条街道后,冯曦才突然发现这里是多么熟悉。
街对面的小区就是她和田大伟曾经的家,左边的米粉店是她每天早晨吃早点的地方,家里几乎所有的日用品都在右边的小超市里买。
她望着对面的小区默默地想,和田大伟离婚有两个多月了,怎么却觉得她生命中从来没有这样一个人,她忘记他可忘得真快。
“怎么,走不动了?已经到啦。”
冯曦双脚像钉在了地上,双腿像灌了铅似的沉,全身发软。她苦笑道:“照你说的,一天只吃碗白水煮青菜,还要加强运动,我肯定受不了。就算减肥成功,我也会重新因为吃再长回去的。”
孟时的身体于是剧烈地抽搐了几下,好不容易才忍着笑说:“我就是想劝你打消你那些这也不吃那也不吃,为了减肥宁肯得厌食症的想法。”
他居然消遣她?冯曦气得直握拳头,偏偏走得没了力气,只想一屁股坐在大街上不动弹了。
看到她喷火的眼神,孟时马上认错,“不过,今天肯定是有效果的,我是说长期这样不行。我带你来这里就是想让我的朋友为你量身订制减肥方案。她是专家,学中医的,开了家医学美容院。中医认穴针灸与精油按摩推拿是特点。走吧,你肯定会得到更专业的建议的。”
冯曦听得一愣一愣的,心里的希望火速升腾起来,一时之间竟忘记了孟时的捉弄与走了两个半小时的疲倦。她斗志昂扬地一挥手,“走!”
也许是真的走累了,也许冯曦潜意识中还是怕碰到田大伟,她埋下了头,看着孟时的皮鞋,跟着他往前走。
经过小超市门口时,街面上有个小水洼。孟时一步就迈了过去,冯曦步子小,她很自然地往前一跃,咚的一声,便与人撞上了。
两个女人都条件反射地叫出了声,紧接着她看到面前一堆东西噼里啪啦地摔在了地上。没等她抬头,和她撞上的女人大叫起来,“你怎么走路的?”
“对不起,我没看到你。”冯曦边解释边蹲下去捡地上散落的日用品。等她捡起一瓶洗发水抬头递给对方时,心一颤,手松开,那女孩子还没触到,洗发水又咚地掉地上了。
“你什么意思?”那女孩子显然以为冯曦故意在耍她,顺手就推了冯曦一下。
冯曦正怔忡着,身体失去了平衡,猛地坐到了地上。
孟时回头只赶得及从那汪泥水中扶起冯曦。看见她脸色苍白,手上、裤子上沾满了泥水污渍,他不由得有些生气,“小姐,我们不是有意的。你怎么动手啊?”
“她撞了我,还故意摔了我的东西,她什么意思?”女孩子的声音高了起来。
冯曦拿出面纸擦了手,一边擦身上的泥水,一边低声说:“是我低头走路不小心撞到她了,我没事。咱们走吧。”
“听听,她都说是她撞的我,你瞪什么啊?”女孩子得了理冲孟时撇嘴。
孟时没理她,扶着冯曦上下察看,“没摔伤吧?”
冯曦直摇头,急切地说:“我们走吧,再不过去天就晚了。”
然而她还是没能如愿。这时,田大伟已经从超市门口走了过来,站在女孩子身边望着她冷笑,“我说冯曦,咱们见面的方式一次比一次新鲜!”
叫玲子的女孩子听到冯曦的名字,脸上神情一变,眼睛马上像放大镜似的围着冯曦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她终于有了在冯曦公司楼下和田大伟吃饭时的记忆。
玲子轻蔑地撇撇嘴再不看她,扬着下巴挽着田大伟开始撒娇,“我不是故意要推她的。她自己没蹲稳,就坐地上了。”
“我看着呢,不关你的事,她是冲我来的。”田大伟柔声安慰玲子,接过她手上所有的东西,牵着她的手,冷冷地对冯曦说,“啥时候学会在大街上撒泼了?”
她在大街上撒泼?冯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只气得身体发颤,耳边嗡嗡声不断,只恨自己以前怎么就会嫁给这么一个人面兽心的人。
“嘴放干净点儿!不就是没注意撞了你女朋友吗,什么叫在大街上撒泼?”孟时眉一皱,想也不想就回了田大伟一句。
“冯曦你过得不错嘛,交新男朋友了?”田大伟理也不理孟时,望定冯曦淡漠一笑。
冯曦挺直了背,咬牙蹦出一句:“关你屁事!”
“你这种女人……哼,要不是我亲眼看到你撞玲子,我真不敢相信高级经理会干出这么不入流的事!”
没等冯曦回嘴,孟时脸一板,扶紧了冯曦的肩,逼视着田大伟,慢条斯理地说:“我也亲眼看到了,你女朋友小里小气,小题大做,推她坐地上了。她这种女人身子骨娇贵,伤根头发你也赔不起。”
田大伟这才正眼打量孟时。两个男人之间顿时剑拔弩张。孟时和田大伟身高、体形差不多,瞪着对方的眼神冷得让冯曦打了个寒战。
她很想开口扯了孟时离开,却又知道不能开这个口丢孟时的人,只能眼睁睁瞧着,希望两人瞪完就完。她突然想笑,她居然还值得两个大男人为她打架?一个是她深恶痛绝再不想有半点儿瓜葛的,另一个是才认识不久的朋友,而他和她也没什么关系。
田大伟的目光先移开了。他瞟了眼紧闭着嘴不吭声的冯曦,脸上突然露出一种不屑的笑容,“娇贵?再娇贵也是我扔了不要的!”
冯曦的脸瞬间变得像纸一样白。孟时心里有几分明白她和眼前这个男人的关系以及冯曦想减肥的真正原因了。
他看了眼玲子,娇小玲珑的身材,看上去极清纯的脸。孟时唇边露出一抹嘲讽,就因为比她身材好,比她长得漂亮就甩了她?他实在想教训这个目光短浅的男人,柔声说道:“冯曦,站好了,别再摔了。”
他松开冯曦的肩,见她站得笔直,不禁笑了。他上前一步,慢吞吞地说:“想找帮手、想报警赶紧着,我给你两分钟时间。”
田大伟满脸阴鸷,把手中的日用品往玲子手中一塞,解开了领扣冷笑,“多少年没打过架了,给啥时间啊?光说不练不是男人!”
“很好。”话音才落,孟时一拳揍过去,拳风迅急,在田大伟还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已落在了他脸上,紧接着他飞起一脚将田大伟踢到了两米开外。
“啊!你敢打我男人!我和你拼了!”玲子大叫一声扑了上来。
孟时侧身闪过,手抓着她的胳膊借力一甩,恰巧将玲子甩在田大伟身上。几个动作干净利落,一气呵成,把冯曦看得两眼发直。
玲子哇地大哭起来,摸着田大伟红肿裂开的嘴角,吓得直问他伤哪儿了。
田大伟浑身沾满了泥水,嘴角沁出血渍,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来。他喘着气,靠着玲子坐起身,眼神怨毒,“你狠,你居然找黑社会的人来报复我!我马上去验伤,你就等着警察上门吧!”
冯曦气得想笑,憋在胸口的气终于吐了出来,大吼道:“田大伟,你活该!你要是敢报警,我马上去你单位的纪检部门喝茶、聊天。别以为我好欺负,公务员就吃这套!”
“冯曦你不敢,我他妈赌你不敢!你敢来我单位,我就找傅铭意喝茶聊天去!”田大伟拉着玲子摇摇晃晃地站起身,用力擦掉嘴角的血迹吼道。
冯曦浑身冰凉,嘴皮都在哆嗦,气一下子就泄了。她像捞根稻草似的抓住了孟时的衣袖,眼睛早已经是一片水汽氤氲,眼泪一滴滴就这样落下来。
孟时伸手将她拥进了怀里。她的身体剧烈地抽搐着,却哭得无声无息。那种悲伤让孟时动容。他不禁好笑地想,她刚才的勇气哪去了?“不哭,为他不值得。”
冯曦努力想控制住自己,大力地抽搐,半晌停不下来。手紧紧抓住孟时,仿佛一松手,自己就要倒下去。
“你不是公务员吗?我可是没有单位的人,去叫警察来啊,顺便再把电视台报社的记者也叫来!拍条民生新闻,让全市都知道。我可没领导训我要注意形象,我更不想挣表现好升官。”孟时顺着冯曦的话对田大伟冷嘲热讽。说完再也不看他们,揽着冯曦的肩带她离开。
田大伟被他说得气紧,脸色铁青,却再没有开口说话。
玲子小心看了他一眼,讷讷说道:“大伟,你前妻简直就是只母老虎,太恐怖了,连黑社会都敢找。咱们不和疯狗计较,回家吧。”
“还不是为了你!以后别随便和别人起冲突。退一步海阔天空!女人,就是心眼儿小。要不是看在曾经和她夫妻一场的分儿上,这事没完!”田大伟说完,大踏步往家走,看也不看玲子。
玲子委屈地咬了咬嘴唇,望着冯曦离开的方向,没过多久,她脸上又浮起了笑容。她愉快地想,田大伟绝对不会和他前妻藕断丝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