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冬妮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女人，把高跟鞋踩得震天响，满脸怒气地回到了自己的工位。
人事部的小姑娘提前接到萧雨萱的指示，已经在工位上等着钱冬妮了。不过还没等人事部的小姑娘开口，钱冬妮就拎起包，气冲冲地直奔公司大门而去。
“唉！你……这……等一下……”
既没有交接也没有签字，人事部的小姑娘连忙伸手，想要拦一下。但钱冬妮毫不犹豫地打开小姑娘的手，就这么头也不回的走了。
看了看手里的离职表格，小姑娘欲哭无泪，磨蹭了好一会才回到人事部。
“没签到字？”
“没……”
“交接也没做？”
“没……”
“呵！好极了！”
人事部里的老阿姨看到小姑娘的样子就知道事没办好，不过老阿姨也知道美术组组长钱冬妮不是什么好相处人的人，换了她去也一样。但是……没签到字有没签到字的处理方法，没交接有没交接的流程！
“没事，她不签就不签。她不配合完成离职手续，吃亏的是她自己。”老阿姨安慰了小姑娘几句，随后继续说道，“萧萧说，你回来了就找她。她在方老大办公室，有事情要安排你去处理。”
“萧萧姐姐找我？好的，我马上就去。”
小姑娘吸了吸鼻子，略微整理了一下妆容，随后往技术部的办公区域走去。
技术部的办公区没什么人，不过主管办公室里倒是人头攒动，隔着半透明的玻璃能看到好多身影。
小姑娘不明所以地走上前，随即就忽然推门而出的人流吓了一跳。
推门而出的是负责网络推广的吴世之，身后跟着技术部的同事。
看到人事部的小姑娘，吴世之立刻出声招呼：“哟，是莉莉呀，方老大和萧萧正在等你。”
“哦……你知道大概是什么事吗？”
被称为莉莉的人事部小姑娘全名是赵思莉，大前天才刚来公司报道。当然了，她也来自沪申理工大学，是萧雨萱的学妹。不过小姑娘现在还没毕业，还在实习阶段。
“不知道。你先去吧，应该不是什么坏事。”
吴世之摇了摇头，不过眼中骤然涌出的笑意暴露了他实际上是知道的事实。
……
方慕辰宣布散会，然后收拾了一下东西，起身往会议室外走。
他是老板，所谓的“收拾东西”不过是把自己的手机拿在手里。剩下的东西，包括但不限于笔记本电脑、纸笔、水杯，都是助理萧雨萱的事。
等萧雨萱抱着一堆东西回到方慕辰的办公室，她立刻就罢工了。
“方慕辰！我可不是你的秘书！别把我当丫鬟使唤！”
“……你是我的助理呀。”
“我……我现在实际的工作是公司法务和对外联络！”
“没事，你可以兼任总经理助理，我不介意的。”
“我介意！”
萧雨萱之所以挂个技术部助理的名头，是为了方便她在各部门乱窜。日常的事务有，但不多，工作很清闲。但现在方慕辰要有大动作，方方面面的事情多了起来，萧雨萱也不得不陪着方慕辰一起忙，尤其是张旭晨离开了，原本属于张旭晨的那部分工作自然要有人做。二方慕辰的工作重心肯定是在游戏开发上，张旭晨的工作那部分工作自然也就落在了她的身上。也就开了这么一次会，萧雨萱就预见到自己可能会忙疯掉，所以果断地表示助理的工作不干了。
“反正也就是跑腿、传话的活，我帮你找个人。说说看，你有什么要求？”
还有三、四个月就是毕业季了，不少学弟、学妹都还没工作，萧雨萱打算去找自己的导师弄两个过来，好让自己立刻脱离苦海。
“要求？我的要求……哦，我的要求就一个，肤白貌美大长腿！”
方慕辰说话的语气一本正经，不过说的内容就不怎么正经了。
“肤白貌美大长腿……我这个样子的可以嘛？”
萧雨萱先是一愣，声音随即变得要多温柔有多温柔。不过，若有若无的杀气开始从她身上缓缓渗出。
“对，没错。或者比你更漂亮一点的。我将就将就也就算了。”
方慕辰似乎没有察觉到萧雨萱开始黑化，依旧在死线附近跳来跳去。
“……方慕辰！我忍你很久了！受死吧你！”
萧雨萱“嗷”的一声跳了起来，一把抄起办公桌上的文件夹就往方慕辰头上砸，然后气鼓鼓的推门而出，跑了。
因为办公室的门开着，技术部的男男女女吃到了一手瓜。不过吃瓜归吃瓜，他们也没觉得意外。
——方慕辰学长和萧雨萱学姐的事能叫做事吗？他们这明显是在撒狗粮，齁甜！
……
“这位是人事部的赵思莉，你应该还不认识，不过现在就认识了。”萧雨萱板着脸，向方慕辰介绍眼前这个有些怯生生的小姑娘，“从今天、现在开始，她接任‘总经理助理’一职。我调任至行政部，担任行政部主管，日常负责行政、财务和人事的事宜。你，有什么疑问吗？”
萧雨萱一边说着，一边从手里的外卖袋里取出一杯咖啡，“啪”的一下丢在办公桌上。
方慕辰完成被萧雨萱的气势所压迫，下意识的拿起咖啡喝了几口。这咖啡好苦，显然是萧雨萱刻意点的。等好几口咖啡落肚，精神为之一振，他才忽然想起来：
——我才是公司的一把手、老大、总经理！这咖啡完全可以不喝的！
“……行政、财务和人事的事情就交给你了。你办事，我放心。”
心里想的是一回事，但嘴上说的又是另一回事。方慕辰很清楚现在最好别惹萧雨萱不开心，如果惹了，那么今天晚上回家，家里那位是不会放过他的。手上的咖啡也就只剩下最后的两口，本着不浪费，他微微仰头的全灌进了嘴里。
“你、你好，方总……”
临时被抓差的赵思莉一脸的莫名外加小心翼翼。不过，公司一把手她还是认识的，这声“方总”倒是顺口而出，没有丝毫的迟疑。
“那就这样，我走了。没事不要找我，有事也不要找我！”
介绍完新的助理，萧雨萱转身就走。一方面是刚刚被方慕辰气的，一方面是手边的事情真的不少。
目送前任秘书离开，方慕辰的目光很自然地落在了现任秘书身上。
现任秘书看起来矮矮的，最多也就一米五五，不能再高了。应该是没有化妆，素颜朝天的皮肤算不上白皙，不过是非常健康的小麦色。她的五官清秀，略带婴儿肥的搭配披肩的短发，是那种可爱风，有几分邻居家小妹妹的感觉。不过，这小姑娘距离肤白貌美大长腿显然有不小的一段距离……
“嗯，小赵、小思、小莉，帮忙叫下美术组的人。钱冬妮是已经滚蛋了对吧？”
方慕辰瞅了小姑娘几眼，随后开口吩咐。他本来就是在和萧雨萱开玩笑，实际上并不介意谁担任他的助理，只要能力足够就行。
“哦，我去叫人……还有，人家不叫‘小赵、小思、小莉’。人家叫‘莉莉’。”
赵思莉原来是有点紧张的，被高层点名，从人事部的小职员直接升职到总经理办公室，这种事情也就在小说里面才有，不紧张是不可能的。但方慕辰这么三连“小”一开口，紧张感忽然就消失了，她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好的，小赵。我知道了，小思。快去把人叫来，小莉。”
方慕辰依旧是一口三连“小”，赵思莉略带婴儿肥的小脸立刻如同河豚鱼一般的鼓了起来。
美术组的人不多，也就七、八个。方慕辰花了半个小时和他们谈了谈，明确了新舰娘角色立绘的要求，随后开始分配具体的工作。
原本这应该是美术组主管，也就是钱冬妮的工作。但想到不久之前与钱冬妮沟通的过程，以及之前与美术组沟通的经历，方慕辰总算是明白为什么美术组的工作效率在公司里始终垫底了。而更让方慕辰意外的是美术组员工向他反应的问题。
“外包的活都是钱主管指定的。她指定的那个画室很贵，但回来的画稿也就那样。用是可以用，但不好用。很多时候我们只能再改一改。”
“很多活她都让我们去找我们的学弟、学妹，或者找其他美院的学生弄。”
“酬劳？没有的，说是给个机会就不错了。公司采用你的画稿是对你的肯定。”
“上上个月发奖金了？没有啊，我们都没收到……”
美术组的员工在反馈问题的时候多有怨言，方慕辰不得不又额外花了半小时进行安抚，安抚过程中还把萧雨萱一起叫过来制定了关于外包方面的规定。
等美术组员工离开，方慕辰与萧雨萱大眼瞪小眼的玩起了对视游戏。
“公司每个月在美术外包方面花的钱不少。按他们的说法，除了那个画室，其他的都没怎么拿到钱。”
“那个画室的我去过，也算是关系户，是一个学长开的。现在想想，这个学长应该是钱冬妮的关系户，说不定还和她有一腿。”
“这问题有点大啊！”
“我也觉得问题有点大。”
“找个审计查查？”
“好主意，我去找人。”
两人很快达成了一致意见，虽然方慕辰让新上任的助理继续叫人，这次叫的是销售组、运营组、策划组的人。
